这一夜,卫燕整个人都是被烧糊涂的,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宛如行尸走肉。
但就是这样强撑着一口气。
终于在朝阳初升之时。
她看到了不远处宽阔的官道。
所有的坚持终是看到了结果。
卫燕忘记了浑身的伤痛,只剩下欣喜若狂。
她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江桐奋力朝前走去,终于跌跌撞撞来到了官道之上。
不远处,她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骑马的人影,正朝他们的方向缓缓驰来。
卫燕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们挥手呼救:“救救……救救我们……”
终于,随着卫燕的呼救,那几个人察觉到了她,朝她的方向快马加鞭而来。
待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卫燕知道他们得救了。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出城秋猎的江琉和江柯!
一路来,她都是吊着一口气勉强支撑着不倒,此刻这口气终于得到了放松。
一瞬间,卫燕浑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
眼前一黑,缓缓地倒了下去。
此刻,早一步下马的江琉认出了卫燕和江桐,扭头对着江柯惊呼道:“长兄,是三兄和三嫂!”
江柯下马,亦是大惊。
兄弟二人赶忙将卫燕和江桐扶到马背上,快马加鞭回城里,送到医馆救治。
好在送到得及时,医馆的大夫看了两人的伤势后,对症下药,助二人脱离了危险。
大夫说若是再晚点,二人就都性命垂危了,尤其是卫燕的高烧,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要把脑子都坏了,这次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卫燕和江桐昏迷之际,江琉心疼不已,守在房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坐立难安。
江柯比他年长,也更镇定些,安抚他道:“四弟,大夫既说了无性命之忧,咱们也就不要太忧虑了,三弟和弟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无碍的。”
江琉感叹不已,“长兄,你说三兄和三嫂这是遭遇了什么呀?你可知道,方才我认出那蓬头垢面、满腿是血的女子是三嫂的时候,我真真是不敢置信,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江柯听着江琉的话,想到方才见到卫燕狼狈不堪的模样,也是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他亦有喟叹:“能这样一路把三弟带回来,三弟妹当真是女中豪杰。”
江琉颔首,眸光中却生出了一片水泽。
“长兄,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自责吗,三兄是因为我要娶新妇才赶回来的,若不是因为我,他和三嫂也不至于遭这番苦难……”
江柯叹息,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江琉话多,依旧在絮叨:“长兄,实话告诉你,娶那陈家三姑娘并非是我本意,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若是让三兄三嫂因此丧命,那我这个婚,还不如不结了。”
江柯见他赌气的话越说越没边,连忙制止道:“子严,这样的话,跟长兄说说便罢,在家中可千万别提。”
见一向温润的长兄严肃了下来,江琉悻悻地闭了口。
江柯感叹一声,“这普天之下,你说谁又不是如此呢,想当年我娶你长嫂时,连她的长相都未见过,全是因为门第相当,父母做主就定下了,你次兄亦然,再说你三兄,当年就算再不情愿,再有脾气,不也是被举家施压,逼着迫着娶了你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