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年纪不大,不懂得感恩报答,兆阑理解,但是难免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一直无法正视谢蔺之。
他为何没能逃走,还不是因为要带上一个累赘。
可到最后他才知道,这个小孩压根不需要他救,他根本就是多管闲事,自己沦落到被那户人家折磨的半死不活,也是他应得的。
一年的时间,谢蔺之如果愿意,他有很多次能来救自己的机会,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谢家做生意失败,谢蔺之父母双亡,在华茂山,谢蔺之见到了兆阑,像个死皮膏药一样紧跟着不放。
“我们同为梁王府的暗卫,不宜过多牵扯,我看不懂你,也不想花心思去想,你最好少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欠你什么。”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什么,当初的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怨你,谢蔺之,收起你的心思,你我这副身子都是属于王爷的,你我没有权力作贱。”
谢蔺之喉咙微哽,眼眶红了一圈,难言的厉害。
“阑哥……”
兆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掩去脑海里难堪的记忆。
谢蔺之进入华茂山的时间比他早,但其实年龄却要小他一岁,在私底下,谢蔺之就喜欢粘在他身边,一声一声的喊,喊着喊着,兆阑的心也偏移了。
很多次,兆阑会下意识的维护谢蔺之,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我不能对你存心思,那你对柳眠锦呢?你敢说,你的心思就是清白的吗?”
谢蔺之红着眼睛,语气带着质问。
兆阑回眸看去,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意。
“谢蔺之,我奉劝你,别有对十九有什么坏心思,他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你敢对他不利,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蔺之垂了眼睛,情绪低下去。
“那柳眠锦也是王爷的人,你肖想不起……”
越说越孩子气,兆阑气的头疼,烦躁的不想再理会,转身走了。
谢蔺之跟到兆阑后面,偷偷的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泪水。
回去后,谢蔺之一如往日,狗皮膏药的粘性一点不减,兆阑狠瞪了对方好几眼,但似乎没有任何威胁力。
兆阑望柳眠锦仍旧关紧的大门担忧的看了几眼。
谢蔺之站到几步远的树底下,手指狠掐着树皮,还抠掉了好几块。
一个时辰后,王爷自屋里面出来,见兆阑正好在外面,便让人去找热水来。
谢蔺之一步不落的跟上,兆阑嫌弃的躲远了。
梁允骁说完就进屋了。
榻上,柳眠锦双眼紧闭,身上浸出的汗液都把衣物打湿了。
梁允骁抬手摁了摁心口,极力的想要忽视这种异样的感觉。
大夫用布巾擦拭工具上的血液,然后过一遍水,再用烛火烧灼一下,归纳进箱子里面。
梁允骁走过去,坐到了榻边。
大夫叮嘱了一番,便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