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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刘 贤 妃(第1页)

自从金殿点了张孝祥的状元,挫了秦桧的威风,赵构既痛快,又有些担心,不知这位老谋深算的丞相会耍什么花招,暗中愚弄自已。不料一个多月过去了,秦桧居然事事恭顺异常,秦埙虽只得了探花,府中仍然兴高采烈摆宴庆贺,秦桧上朝时还恭谨地向他谢恩,刘贤妃父亲的官告未曾花费半文,也由吏部侍郎董德元亲自送到刘府了,这使他感到满意。

到了五月初一,谓之“端一”

,宫中按例赐给公卿夏服,和御书湘妃竹腰扇,以及纱罗匹缎等等应时衣物。临到端午节日,宫中帝后妃嫔都换了滑爽柔薄的罗衫,殿阁环绕着火红的榴花和香味浓郁的栀子花,已是初夏景象了。

这天因是端阳佳节,退朝之后,赵构在皇后所居的和宁宫摆宴,与后妃嫔御欢笑宴饮,盘桓了半日。席散,少不得又与吴皇后奕棋消遣,转眼却不见了刘贤妃,知道今天在皇后面前怠慢了她,心中定然不快,顿时心不在焉,连走错了几步棋,吴后抿嘴笑道:

“官家怎么啦?”

“哈哈,酒喝多了。”

赵构掩饰道。

于是罢了棋局,推托有事,离了和宁宫,匆匆来到奉华堂。庭院中微风拂拂,寂然无声,一个梳了双丫髻的宫娥坐在台阶上打瞌睡,见了官家,慌忙跳了起来,便要报与刘妃接驾。皇帝摇了摇手,命她不要声张,蹑手蹑脚地掀帘进了寝殿。只见刘妃脸朝里和衣躺在床上。赵构默默地站了一会,不见动静,便上前两步,弯下腰,捋住长须,用薄薄的嘴唇吻她那粉嫩的面颊。刘妃吃了一惊,翻身起来,瞅了皇帝一眼,也不施礼,却只是锁紧蛾眉,坐在床沿上垂叹息。赵构并排坐下,搂住妃子粉红色罗衫底下柔软的肩头,歉然安慰道:

“卿卿,是朕今儿得罪你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皇后在座,朕岂可与你过份亲热。”

“哎呀,官家,您把臣妾看成什么样的人了。”

刘妃挣脱皇帝的手,霍地站了起来,说道:“臣妾这点礼节还不知道吗。”

“那末是为了什么呢?”

赵构也站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卿父的告身已由吏部送去,应该高兴才是啊。过几天我还要再升他的官哩。”

他踱了几步,又道:“为了秦桧还算知趣,今天朝会,我已宣旨将秦熺晋升少傅,封嘉国公,让他们今后不要再跟你家刁难,这也全是为了你呀。”

谁知刘妃仍无笑容,却忽地里背转身,莲步轻移,站到窗前去了。赵构走向前去,扳转她那苗条的身躯陪笑道:

“爱卿,你还呕朕的气吗?”

不料刘妃眼中满含着泪水,突然跪在皇帝面前,两手攀住绛纱袍,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官家,看在臣妾份上,赦免一个无辜的人吧。”

“谁?”

赵构吃惊道:“是你家中得罪了太师?”

“不,是张祁,就是新科状元张孝祥的父亲。”

“他不是好好的吗,什么时候下狱了?”

“十天前被大理寺拿问了。”

“什么罪名?”

“说是‘阴谋叛逆,危害朝廷’”

“哎呀,这可是头等大罪啊!张祁真的谋反吗?”

“官家,张祁是个忠厚长者,怎会谋反,这全是冤枉的啊。”

“他招了?”

“没有招,是已故赵相国的公子赵汾牵累了他。”

“赵汾也下狱了?朕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赵构愤怒地搓着手思索了一会,眉毛一掀,忽然攒紧了三角眼,露出阴森森怀疑的神色,盯住刘妃问道:“你为什么要替张祁求情?是谁进宫来走你的门路?你收了他家什么重礼?讲!快讲!”

赵构对后宫妃嫔与朝臣交结,向来是严厉禁止的,即使最得宠的妃嫔也绝不宽恕。几年后就因此废黜了极其宠爱的刘婉仪。

刘妃忽然扑簌簌落下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哭诉道:

“妾父本是个穷书生,几番乡试,连个秀才也不曾考中,因为家境清寒,只得弃儒经商,用重利向大户借了二百缗钱,和人合雇了一条船,从临安贩运绸缎匹头去江西、湖广销售,不料船在大江遇风沉没,幸亏过路船只援救,方才留下一条性命。回到临安之后,又得了一场重伤寒症,贫病交迫,困苦不堪。大户听到父亲折了本钱,立刻派了几个如狼似虎的管家,上门讨还本利,可怜奴家哪有银钱归还。大户不依,将臣妾绳捆索绑,便要抢去作丫环。那时臣妾才只九岁,爹妈呼天哭地的抢救,四邻八舍都不来援手。正在危急关头,隔邻张祁老伯挺身出来搭救。拼拼凑凑,拿出了二百多缗钱替妾父还了债,此恩此德,至今没有报答。此次张家老伯进狱,他家虽然大难临头,合门终日惊惶啼哭,却不曾向妾家求救,施恩不图报,多好的人哪。妾母知道张祁老伯冤屈,刚才进宫来哭诉,臣妾听得恩公遇难,怎能见死不救,说了,又怕官家责怪,因此进退两难。还望陛下开恩,若是张祁能有昭雪的日子,也就是臣妾身受陛下的恩典,先在这里叩了。”

说罢,连连叩头。赵构听了,方才解了疑惑,脸色柔和下来,叹息道:

“爱卿,朕这样的喜欢你,家中有了为难的事,尽管可以向朕讲明,何必自已这样折磨,快起来吧,朕答应你就是了。”

刘妃流下感激快乐的泪水,谢恩起身,说道:

“官家,有人说张祁下狱是因为儿子孝祥夺了秦埙的状元,和太师结了冤,是这样吗?”

“谁说的?”

“妈妈听得临安城中的人都在这么说。”

“哦!”

赵构默默地退到一张红木雕花靠椅上坐下,低了头,细细地思忖。想那秦桧为人,胸襟狭窄,睚眦必报,为了孙儿失去状元,迁怒于张孝祥,把他父亲张祁诬陷下狱,极有可能。那赵汾是赵鼎的儿子,赵鼎虽然被人称为中兴第一贤相,可是他在位时竭力主战,屡屡顶撞官家,皇帝对他印象极坏,让秦桧去折磨他的儿子,倒也罢了。这张祁却是天子钦点新科状元的父亲,秦桧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分明是借题泄,以表明蔑视皇帝的权威,这还了得!他愤怒地用拳头轻轻击着茶几,想道:

“秦桧呀秦桧,终有一天我会使你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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