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那些歹人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人看待,空气中弥漫着的屎臊味熏得人直迷糊。过不了几天,人不饿死,也得被熏死,他恨不能现在就离开这间牢房。
“死老鼠,开门,把他调到最外侧屋子。”
黑衣人板着面孔,下达命令。和自己人说话,他的口气依旧冷冰冰的,脸上一点和颜悦色都没有,仿佛他天生如此。
稻草人仿佛很害怕他,忙不迭地掏出腰间别着的一个大铜钥匙,把门上铁锁捅开,“哗啦”
一声推开门。
“滚出来!”
稻草人怒吼道,
满是眼屎的眼睛,凶狠地瞪视站在门边的曹承玉。
诶嘿!人不大,声音却不小,震得曹承玉耳畔嗡鸣,如同耳际有蜂蜜在振翅。
曹承玉硬撑着布满伤口的身体,咬着牙,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灯光下,长长胡须闪着银光,虽然双手被铐住,看上去依旧很雄伟,未梳洗的头纠结披肩,身上衣物已经破烂,面孔苍白如枯槁,但浑身依然充满了力量感,勇气犹在。
稻草人看见他出来把铁门“轰”
地关上,像是铁门带着不满的情绪似的,曹承玉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稻草人在前,曹承玉依旧扶着墙壁趔趔趄趄地跟随着,那个黑衣人走在最后,像毒蛇般机警地盯着前面。
曹承玉站在门口,都没进去,就一眼看见了地上的干草。
牢房里依旧散着霉味和血腥味,但却没有臭味,这让他多少有点温暖的感觉。
“曹将军,这间是这里最好的了。”
黑衣人口气酸苦地讥讽道,“当然,与客栈没法比。你如果不满意,那只能回原来那间了。”
“打死都不能再回去。”
曹承玉心道。
“告诉守卫把火把插墙上。”
曹承玉仿效黑衣人的口气对他说道。
黑衣人听了很不是心思,面有愠色。
“怎么着,交易还未进行,就耍起了将军架子?”
“啊呸!你是将军吗?你是囚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囚徒!”
但很显然,黑衣人像是颇有涵养似的,并没有计较,而是顺从地命令稻草人:“听曹将军的,把手中火把插墙上那个固定把座上。”
一瞬,整个走廊连带着牢房有了昏暗的光亮,虽然不甚明亮,但却令人感到温暖。
曹承玉一走进去,“当啷”
一声重响从身后荡起,他的心一霎揪紧了一下,那是铁门关上的声音。
他虽然换了牢房,但依旧是囚犯,如同笼子里的小鸟一样。
他们走后不多久,那个胖酒桶来了,像是给曹承玉送吃的来了,他闻到了肉香,急忙扒着铁门脸紧贴着那个空隙往出口了望,离着老远口水就流淌下来,他用肮脏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嘴角。
依旧是一个罐子,里面装着米粥,上面斜插着一个鸡腿。
他看见了那个露出的鸡骨节,便急不可耐地伸出手去想拿,却被对方那只短粗的脏兮兮的手掌打了一巴掌,就像骨头折了似的,曹承玉“嗷”
地一声缩回手。
“大人,您的鸡腿。”
胖酒桶露出一口烂牙,嘻嘻笑着,而后拿起鸡腿吐了口水,“大人,加点佐料更有滋味,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