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森鸥外重重地关门上锁。
“看来你真的一直随身带着手术刀。”
耀哉轻描淡写,一边抚摸颈部伤口,一边摇摇晃晃往床走。
卧室是个好地方。
就算谈判失败,也能倒头就睡。
只不过,凌乱的床单把耀哉的记忆扯回一个多小时以前。
他的脸有些烫,绝对是酒精作祟而非别的什么原因。
耀哉撩起和服下摆,若无其事坐在床沿。
森鸥外亦步亦趋,在他面前站定。
“坐吗?”
耀哉拍拍身旁空位,仰头逆着光看他。
“哼。”
森鸥外嗤之以鼻,然后—
出其不意在他的肩膀用力一推。
这种故技重施让耀哉猝不及防。
是的,当然。
他仰面朝天倒在床上,映入眼帘的先是洁白的天花板,接着是男人紧抿的嘴唇。
“所以这就是你攻略我的方式。”
法庭之上,辩论毫无预兆地开始。
“你说什么?”
被告先虚晃一枪。
“和我做,是你攻略我的方式?”
原告寸步不让。
耀哉口干舌燥。
因为森鸥外的控诉冷静自持,因为他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欲望。
如果不是此刻正站在他的对立面,耀哉多想缴械投降。
他深吸口气:
“我应该说过,森先生不是我的攻略对象。”
用一个疏离的称呼浇灭男人心头希望。
“……那你为什么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利益至上的港黑领不能懂。
他眼里流露的犹疑惹人心疼。
耀哉张了张嘴,几乎把真相宣之于口。
这个时候—
森鸥外忽然挑唇一笑: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但一个小时前生的事不在你的计划之内。所以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
耀哉哑口无言。
森鸥外的直觉准得可怕,或许这也是身为组织领的能力。
他明白解决争端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坦白心意,顺便允诺永恒的忠诚。
但在当前情境,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爱着谁是一回事,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今晚对着森鸥外说“喜欢”
,明天就再也不能心无芥蒂地去攻略鬼舞辻无惨。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就连森鸥外和其他许多人都会身处险境。
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这里,耀哉闭了闭眼,收敛眸中转瞬即逝的迷惘,握手成拳:
“森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他转过头,笑得云淡风轻:“顺势做了一次而已,没到要确认关系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