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娘家,一应的的庶务都需她来操心,如今嫁到宁国府,府里人口简单,料理内宅并不费力,况且有霍嘉依靠,她是府里正经的主子奶奶,做起事来也有底气,前些日子,莫婉接到莫少均的来信,说他要在南边呆上三五年才能回京,莫婉做主将东郡侯府多余的仆妇遣散,只留了些忠实可靠的家生子,至于莫家的田庄店铺,每隔一段时日,自有管事来向她回话。
不一会儿,火华低着头进屋,他眼角撇到崔世君也在,便先向莫婉请安行礼,又向崔世君问好,莫婉问道:“老侯爷病了,你为何没早些来传话,老侯爷的身子如何了,要不要紧?”
说起老侯爷的病情,火华也是满脸愁色,他道:“老侯爷已病了十来日,我早就说要下山请华大夫来看看,老侯爷反骂我多事,说他自己就通医术,不必叫人来看。”
莫婉一时犯了难,老侯爷的脾气她没经过,却也听说过的,老侯爷一意孤行起来谁也劝不住,要是不顾他的意愿,叫华大夫去给他看病,说不得还会惹恼他,只不过有病不医,到时拖成大病,岂不更加冤枉?
就在莫婉迟疑之时,半晌没有说话的崔世君开口了,她对火华说道:“俗话说卢医不自治,你们老侯爷病了,又不看医,要是好了,自然没话说,万一越发不好,外面只会说你们侯爷和奶奶
的不是。”
莫婉转头看着崔世君,她微微一笑,说道:“姑姑这话可算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世上都说给人做媳妇不容易,莫婉嫁到宁国侯府方知这话说得不假,她头上没有婆婆要伺候,唯有一个公公还时常不在府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懈怠,隔三差五总要派人去送些东西,唯恐短
了老侯爷的吃穿用度。
莫婉想了一想,她叫来珍珠,说道:“你差人请华大夫,说是老侯爷身子不适,让他跟火华一起往观里去瞧瞧老侯爷。”
火华听了这话,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婉一眼,莫婉猜出他怕挨骂,便道:“你放心,老侯爷要是骂你,你只说是我自作主张叫华郎大夫去的。”
说着,她又叫人准备常用的药丸、补品等物,崔世君见她有正事要忙,不便久留,临走时,莫婉送了她两匹锦缎,说是给崔世柔出嫁的贺礼。
出了宁国府,崔世君和阿杏坐上马车,刚转过街角,崔世君便叫崔福停下,阿杏不明就里,她问道:“姑娘,怎么了?”
崔世君默默思忖半日,说道:“无事,走吧。”
崔福扬鞭正要赶车,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崔福探身一看,说道:“看着像是火华呢。”
听说是火华,崔世君打起帘子一看,果然是火华带着几个人,同行的还有华郎中,看这样子,想来是要回山上去看老侯爷。
“福叔,你替我叫住火华。”
崔世君说道。
崔福依言跳下马车,冲着前方的火华招手,火华认出崔家的马车,他走到近处,勒住马缰,立在马蹬上问道:“福叔,我赶着回观里伺候老侯爷,你有事么?”
“是我们姑娘有话要问你。”
崔福说道。
火华见是崔世君找他问话,翻身下了马,他几步走到车窗前面,问道:“崔姑姑,你找我?”
崔世君撩起帘子,她笑了笑,看着马车下的火华,说道:“倒没别的事,你们老侯爷的病不碍事吧?”
火华回道:“自打回到观里,老侯爷就有些发热受寒,原本服药好了,哪知过了几日又复发,如此几回,先前服用的药也不管用了,因此老侯爷叫我回府里来取药。”
崔世君问起霍云的日常饮食,得知他近日除了服药,水米不沾牙,不觉皱了眉头,火华一心急着上山,他道:“崔姑姑,我先走了,老侯爷那里少不得人呢。”
崔世君点头,她道:“去吧,好生照顾老侯爷,要是有不妥,尽管叫人回你们奶奶,不要一味的惯着你们老侯爷。”
“知道了。”
火华答应一声,骑马去了,崔世君目送他走远,心事重重的回了崔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