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没有杀黄志一,是王玉全杀的他,”
刘人达辩解,“王玉全害怕黄志一真去官府告他,让他不能在商行干活,趁我抱住黄志一的腰,就冲上来掐死了他。事后我原要报官,是他求我,说要给我十贯钱,我才没有告他。”
他们两个入室偷盗进而杀人的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至于谁是主犯,谁是从犯,陈韶目前没有心情去追究,她的心思都在黄志一的那间茅草屋上。因而,在听他承认和王玉全杀人的事实后,便冷笑一声,喝问道:“黄志一的那个茅草屋是怎么回事?”
刘人达本能地回答道:“黄志一的茅草屋是小常村的老鳏夫黄大行搭建的,他死后没人去住,就一直荒废下……”
话过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慌忙抬眼看向陈韶道:“大人查的是……”
对着陈韶冷厉的目光,刘人达才惊觉僭越,忙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接着回答道:“黄志一住的茅草屋是老鳏夫黄大行搭建的,黄大行死后,就荒废在那儿了。黄志一被他两个哥哥撵出家门后无处可去,就住去了那里。”
陈韶见他还想隐瞒,不由冷下脸,“茅草屋里的血是怎么回事!”
“茅草屋里的血……”
刘人达赶紧解释,生怕说得慢了又要挨打,“黄志一说那些血是杀人凶手留下来的。”
陈韶冷冰冰道:“说清楚些,是哪个杀人凶手留下来的?”
“就是元和十三年底开始的那些杀人案的凶手,”
眼见羽林卫朝他走了一步,刘人达吓得惊叫着一边求饶,一边说道,“黄志一看我不信,还带我去他住的茅草屋看过。那些土和石头都是血红色,被他挖出来堆在屋外,后来又被他砌成了院子的围墙。”
陈韶突然问道:“茅草屋在小常村的哪个位置?”
“没有在小常村,”
刘人达飞快地说道,“在围在小常村的汤五山背面,离大丰河不远。”
陈韶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黄大行为何会在离小常村那么远的地方搭建茅草屋?”
刘人达如蝉衣先前所说那般,显然对小常村或者说那座茅草屋极为熟识,听到她问,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黄大行养的鸡鸭总去啄村里人的庄稼,村里人找他的次数多后,他就干脆把鸡鸭撵到汤五山背面,放到林子里养去了。为照看这些鸡鸭,他就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搭了个茅草屋。”
陈韶追问:“既是养鸡鸭,那茅草屋里的血也有可能是他杀鸡杀鸭所致。为何你们会肯定是杀人凶手所为?”
刘人达道:“黄志一说,黄大行快要死的头一个月就把鸡鸭全卖光了,之后就搬回了村子里。黄大行死后,他跟村里人去茅草屋看过,当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陈韶继续追问:“黄大行是什么时候死的?”
刘人达道:“黄志一搬去茅草屋的前一年。”
那就是黄大行死后,凶手就盯上了那处茅草屋。陈韶看着刘人达:“说一说,为什么对小常村这么熟识,是不是早就起意要杀黄志一?”
刘人达否认,“以前赌钱输了没地方去,黄志一收留我几回。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