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手上几员大将沟通以后,陈安下令北字营内部对两次作战进行总结分析,不仅要巩固同仇敌忾的作战意志,更要进一步改进实际战术应用。
至于在西固战斗中突然大放异彩的李虎臣,陈安很是搞笑的给了一个候补代理哨官的头衔,在下发全营的嘉奖令中规定只要李虎臣考试通过士官生选拔,就拥有代理哨官资格,士官生毕业自然就是正式哨官。
看到这古怪的嘉奖令,代理还可以候补吗?林玉山等人瞠目结舌。
李虎臣本人倒是兴奋地手舞足蹈,不是所谓的候补代理,而是这份嘉奖令赫然是北字营向全营发放的第一份嘉奖令,看到那个零零一的号码,他都有些晕乎乎了。这可是真正的传家宝呀。
河州马家,暴怒的马安良朝天就是一口鲜血,一气之下砸毁了书房里的所有瓶瓶罐罐,还杖毙了两个不开眼的小厮。马安良心头血都要滴出来了,整整一个旗的精锐呀,没有三年以上的辛苦训练根本无法成军。
都是该死的廷勷,没有他惹事,怎么会出现这种明明是交好,却瞬间变成交恶的荒唐事情。但是内心,马安良却起了更浓厚的杀心,不能有比镇南军还强大的势力,否则会危及我们马家在甘肃的权势。
本来只是准备让手下扮成马贼,到阶州腹地去打劫捣乱一番,然后用境内马贼横行的借口上折子告陈安一状,能够板倒自然最好,不能也要恶心一下。孰料竟然直接就被挡在了西固外围,这下就坐实了马家的罪名,而且丧失了整整一个旗的精锐,弄巧成拙了,弄巧成拙了呀。
看到总督大人申斥的电报,马安良阴沉着脸,直接就用治下不严的说法搪塞过去,回头叫人直接将上次发还的十万两银子送给总督衙门,还是要大出血才行。
收了银子的升允,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随便用了一个失职的名义罚了马安良一年俸禄就算过去了。
至于阶州这一边,总督大人和陈安几次电报往来,明里说暗着来的讨价还价。
总督大人首先答应将北字营升格为军,陈安欣然赞同,但是在名号上又是一番争论。总督衙门先是给出陇南军的名号,陈安心想我是陇南军,马安良是镇南军,不就给他压住了吗,立马就不同意了。后来又干脆给了北字军的名号,陈安又嫌不好听,马上提出了北方军的建议,升允一番思量之后还是同意了。
营升格为军是一件大事,北字营的管带和哨官是需要总督衙门直接任命才有效的,而北方军则可以自行任命管带和哨官,事后报备总督衙门即可。
既然升格为北方军了,那么驻扎在徽县、两当一带的河池营也就被总督衙门调走了,让陈安自行组建新营派驻。
河池营的管带听闻要调离的消息,竟然呼朋唤友在酒楼里喝得酊酊大醉,连呼总算是脱离苦海了。可不是吗,现在陕甘官场都已经传开了,只要是陈安的手下,绝对是会主动碰上霉神的。当初北字营成立时的四个管带,一死一伤,一个免职,而且更加诡异的是,都是陈安还来不及找你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门。仅剩下河池营的管带,自然是心惊肉跳不已。
随后总督衙门又明确表示,甘肃、陕西也要组建新军了,所用的军火一律从陈安那里按市价购买。意思是既然名头给了,再给点实惠的,这下你总该满足了吧。
陈安仍觉的亏大了,还是跟总督衙门磨磨蹭蹭。
升允被他也是搞得头大,最好干脆发了一封稀奇古怪的电报,“陈安,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句话,知道你想修铁路,再给你一个陇南铁路督办,要不就拿去,不要就一拍两散。”
看到这份总督大人明显火气上来的电报,陈安也有些吓住了,抹抹额头上根本没有的冷汗,赶紧回电同意。冬天天气冷得很,哪有什么汗水呀。
总算是暂时平息了西固之战的后遗症,重新调配兵力进行驻防。先是补充了林玉山后营的损失,赵四的左营被调往阶州东北部驻防,陈家庄的本部只有不满编的中营和虎子的右营,还要驻防碧口,实力有些偏薄了。陈安决定明年入夏,再招收第三批新兵七百人,除了新建一个营和补充战损外,还要建立一个补充营。
倒是陈老爷子听了西固之战的情形后,向陈安提出每个哨都要加配医官,以减少人员死亡的建议。当年的甘军,每个五百人左右的小营,至少都是配有两名以上的医官。高医师就是陈老爷子营里当年的医官之一。
陈安在上海见识过洋人医师的水平,高医师也曾说过,治伤是西医厉害,治病则是中医高明。看来需要请洋人医师来帮助北方军培训医务人员了,陈安心里合计。这次西固之战,充分显示了今后战争中,过于犀利的火炮和机枪,必然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确实需要建立单独的医疗体系了。
不过请洋人医师的事情不急一时,几个办事处在这段时间都是停止运作的。现在即将过年,克劳泽等人都选择回到陈家庄过年,因为这里热闹。甚至最早聘请过来的三名洋人技师将家眷都迁移了过来,都有些中国化的倾向了。
人多了,小孩子就多,私塾也要扩大,医务司也要扩大,年后要干得事情多着呢。
令陈安惊奇的是,尹维俊小姑娘也随着克劳泽来到了陈家庄,只是不知道是来看林玉山的,还是来找陈安办正事的。
看来是两者皆有。尹维俊找到陈安,递交了徐伯荪大哥的密信,又和月儿疯了一天以后,大方的跟着林玉山派来接送的人员,欣欣然溜到阶州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给全体北方军官兵树立一个榜样,陈安下令三个分驻外地的管带一律就地过年,手下的官兵只允许按十分之一的比例轮流放假回家。
陈安对帮他收拾书房的月儿说,“看来你的弟媳妇是可以敲定了。”
月儿白了他一眼,不甘心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陈安目瞪口呆,要小心提防尹维俊把月儿带坏了。
干咳几声,陈安呵呵地傻笑了几下,“要不,我们明年挑个好日子吧?”
月儿顿时扑上来,兴奋地抱着陈安就亲了一口。
看着高兴劲的月儿,陈安不禁莞尔。马上眼珠一转,又开了一个新的话题,“月儿,好像维俊姑娘是革命党呀,你老爹会不会同意?”
林月儿狠狠瞪了陈安一眼,“你也不是什么保皇党。”
陈安只好嘿嘿地笑了几声,也是,自己貌似还是光复会的暗桩呀,虽然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什么指示。
等月儿出去了,陈安掏出徐伯荪的密信,仔细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