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区的清水河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而过。
“这边的环境还真够差的,不是说早些年已经规划了要拆迁,建别墅区吗?”
何熠一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盛祁舟透过车窗看着一路远离的嘉禾巷,道路两边高高的路灯间或在他温润的面容上闪过,越显得柔和,“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了,前几天听大哥说勘测地形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何熠皱眉问:“大少他对这边感兴趣?二少的看法呢?”
“那个叫温婉的女孩子去了美国没有多久,大哥就把嘉禾巷这一带的楼房全部买了下来,如今要拆了,他想再建。”
穆郁修的心思向来不好猜,盛祁舟停顿片刻,无奈地笑了下,“真正说起来,这边其实没有多大的商业价值。他想留下的,大概也只是一份念想吧!”
何熠正想接话,只见前方刺眼的灯光一闪,“吱……!”
地一声,何熠一个紧急刹车,好不容易停了车子,他转身问后座的盛祁舟,“二少,你没事吧?”
“没事。”
盛祁舟的面色有些白,抬眸看到从对面的车上走下来的纤细人影,他吩咐道:“你下车看看,不要为难对方。”
何熠的手摸在方向盘上,掌心里已是一片汗水,闻言唇角一扯。
二少这是有多绅士?他们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不把对方送到警察局也就算了,还不许骂几句了?
天刚刚亮,车外还在下雨。
何熠冷着脸色,撑开伞下车,检查过车子无碍后,他脸色阴沉地走出几步,面对着肇事者。
“对不起!”
何熠还没有出口斥责,对方已经深深鞠躬,倒是让他有些哑口无言了,再低头看肇事者,他诧异了下。
她并没有撑伞,而且显然之前就淋过雨,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浓密的卷遮住了整张脸,看身形曲线很是优美。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或是害怕,她纤细的肩膀一直在止不住颤动,那道歉的声音虽然好听,却带着嘶哑。
应该是哭过。
何熠沉默不言,温婉有些窘迫,也不好抬头,只能继续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若是撞坏了你的车子,我会照价赔偿。”
也不是她车技不好,而是她从袁浅家里出来,到现在心神还是不定的,等到回过神来时,车子差点就撞了上去。
温婉习惯性地用手指绕着头,咬着唇暗骂自己,正忐忑不安之际,耳边响起车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紧接着男人的声音传来,“阿熠,不是让你不要为难人吗?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低低的,就像是此刻细雨滴落在玻璃车窗上,在这样寂静的清晨,温粹清润。
温婉的脑子刚刚还处于一片混沌,听到这样的声音,整个人一震,蓦地抬起头来。
灰色的天空下,他那只搭在黑色车身上的手在雨水的洗涤下异常干净,如白玉雕琢一样,立在伞下的身量芝兰玉树般秀颀纤长,和华贵漂亮的车子构成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温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再次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没有关系。”
这次开口的是车边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低柔磁雅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你自己没有伤到就好,女孩子开车要小心点。这样的天气很容易着凉,快回去吧!”
“阿熠,把你的伞给她。”
温婉看着眼前递过来的伞,眼睛一酸,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