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赵璇前来,老谭连忙迎了出来,抱拳行礼道:
“赵二爷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探望我们兄妹?”
赵璇走上前拍了拍老谭的肩膀,笑着打开食盒说:
“家中做了些小食,拿来给你们兄妹尝尝。有蜜汁烤鸡翅,辣卤鸭脖,糖醋小排,香煎芋头条,盐渍豆腐干,还有素三鲜蒸饺。这下面一层还有金果棒、玫瑰饼、云片糕、凤梨酥。这凤梨可是暹罗王国进贡来的,快马加鞭地从南方一路送到京城,除了皇室宗亲,也只有京中的八大国公府得了这赏赐。谭兄在南面做生意,想来也听说过凤梨……”
“二爷。”
未等赵璇说完,老谭便开口道:
“承蒙二爷厚爱,如此贵重的贡品,岂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够享用的。舍妹近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还请二爷见谅。”
说完,老谭下意识地看向赵璇身边的蓉儿。赵璇素日里来此也会带着小厮或丫鬟,只是今天这个丫鬟面生些。不过,严默生前将女儿保护得很好,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案,会得罪朝中许多势力,因此从不让夫人和女儿轻易露面。而老谭从前也只是个副将,人微言轻,结交不到严家这样的门第,也从没有见过严默的家眷。
老谭和蓉儿匆匆交换了视线,谁也没有认出谁来。
然而,当赵璇听到老谭的妹妹病了之后,连忙焦急道:
“这是何时的事?令妹身体欠佳,谭兄何不差人传话与我?”
“有劳二爷挂念,舍妹只是久居南方,如今骤然来京,有些水土不服而已,能有个落脚之地,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实在是不敢再叨扰二爷。”
“我知道了!”
赵璇抬袖在身前点了点,认真地说:
“令妹一定是受不得北方的寒冷!这有何难,我明日就命人来送碳火,咱们用上好的碳火!”
“二爷!二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二爷素日里是个大忙人,不必对在下如此费心!”
谁知,赵璇却挥了挥衣袖,爽朗道:
“谁要为你费心?我这是心疼令妹!人家一个女儿家,如何受得了北方的寒冷?你上回不是说可能要住到腊月底吗?如此一来更要备足了碳火才成!”
每年除夕之前,京城都会举办灯会,皇上也会乘坐龙辇来坊间与民同乐,老谭和沈秋灵为的就是借此机会行刺皇上。老谭见状,便顺着赵璇的话说道:
“多谢二爷。我这妹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听闻京中在除夕之前会举办灯会,皇上也会出宫来与民同乐,不知今年可还有这样的灯会?”
“当然有,这灯会一般是三日,腊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除夕夜那晚阖家团圆,大家都在各自府中过年,所以灯会到了腊月二十九也便是最后一日了。”
“哦?那皇上是每日都会来坊间吗?在下想带舍妹去灯会上看一眼皇上。”
老谭知道,皇上每年只出宫一天,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指不定是哪一天。不过还有几年受大雪影响,灯会也会提前或推迟,有一年就是腊月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还有一年是正月初二、初三、初四。老谭故意这样问,就是担心今年出了什么变动,自己没有早做筹备,错过了刺杀的绝佳机会。
赵璇还被蒙在鼓里,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只爽快应道:
“这有何难?我大哥在朝为官,等皇上把日子定下来,满朝文武最先知道,到时候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保准让令妹能见到皇上!”
赵璇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院门外藏着一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他是赵瑾豢养的暗卫,那暗卫自打老谭和沈秋灵住进来之后,便一直在暗中盯着,但因老谭严防死守,他一直没能看出老谭和沈秋灵究竟想做什么,沈秋灵甚至连面都不露。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老谭总算表现出了一些目的——他想见皇上。
那暗卫的身影在院外微晃,不动声色地离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共响起两次,每次敲三下,第一次一声长两声短,第二次三声都很短。
这是暗卫之间传递信息的暗号,赵瑾打开房门,那暗卫在赵瑾耳边低语了几句,赵瑾连忙问道:
“还是没有见到老谭的妹妹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