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和赵渔去附近菜市,晨间东西都很新鲜,她买了两条鲢鱼,和其他时蔬,和赵渔边说边往回走时,突然听到前方哐当一声,然后是女子闷哼声。
两人立刻往前看去,然后一惊,只见前方十来米外倒了个妇人,她头顶好大个血窟窿,上面还有花盆碎片,沾了血。
周围热心人立刻跑去叫大夫,有胆大的见她双目圆瞪,手指搁在她鼻端,惊讶道:“没气了。”
这巷子距离云郦住的地就多拐个弯,午后捕快查验,云郦得知原因,原是二楼支棱窗前放了盆兰花,许是没放稳当,就那么巧合,那小妇人经过时,花盆掉落,正中脑门,一命呜呼。
云郦叹口气,见赵渔若有所思,云郦轻声说:“姐姐,你觉得我留在京城稳当,可天有不测风雨,你也瞧见了。”
赵渔倏地看向云郦。
云郦抱她胳膊道:“而且姐姐这么多年没见我,就不想和秀秀多相处几日吗?”
赵渔摸摸她头:“姐姐是为你好。”
“姐姐,我一定要去西洲看看姐夫和侄子,如果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云郦松开她胳膊,目光执着地看着她,“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应该非常危险。”
赵渔心里一惊,她偷偷离开的想法竟然被她看出来了。她心情复杂,如果可以,她也想把云郦带在身边照顾,裴钰安现在对云郦情根深种,但她们两人选一个照顾云郦,她更相信自己,只西洲的确比京城危险。
赵渔难得纠结,看云郦进了厨房,她正皱眉苦思,这时候,阿路递给她一封信:“夫人,西洲来的信。”
赵渔利落地打开信封,待看到上头的内容,不禁神色一喜:“送信的人呢?”
“在客栈。”
吃过午膳,赵渔借口有事,出了长顺街,等听完送信人传来消息,她轻轻吐出口浊气。
赵渔回了长顺街,就拉着云郦讲:“秀秀,我的确有些事骗了你。”
云郦双眸一眯。
赵渔道:“你姐夫不是西洲普通行商,他是西洲陈家家主。”
因赵渔的缘故,云郦颇了解了些西洲的事,西洲陈家是西洲三大家族之一。
赵渔知道的消息比裴钰安详细很多:“这几年薛家薛不知怎么说动了近西洲的楼国,靠他帮扶,薛家权势渐大,想吞并我们陈、周二家,因此西洲有些动荡,说不准就……”
“但今日我收到消息,扶持薛家的楼国陡生内乱,自顾不暇,而薛家家主薛琅巡视乡野时中了埋伏,重伤不醒,实力大减,怕近几年都不能威胁我们。”
最后,赵渔总结道:“现在你不必担心姐姐了,也不必和我去西洲。”
云郦摇摇头:“既然没有危险,我更应该去西洲看看姐夫和侄儿。”
赵渔微顿,虽信上说的好事,但她刚刚对云郦的内容有些夸大,比如薛琅奸诈卑鄙,不可小觑,而且,三家和平虽相处近百年,但当和平表象戳破,再也不可能重归于好。
即使暂时平静,未来也风雨不止。
但云郦早怀疑她的身份,担忧她的处境,她越是欺骗她她越要和她去西洲。
因此她刚刚全盘告知,一是因为西洲递来的是好消息,二是她说真话,说对自己有用的真话,云郦心中不会担忧,就不会再要求和她一起去西洲。
“三四个月的时间我有的。”
云郦浅笑道。
赵渔想了想,西洲消息来源可靠,所以就算不如她对云郦所说西洲会安稳几年,但几个月内必定平静,云郦和她去一趟应该不会有事的。
而且,她也能和秀秀多相处相处。
“你先和裴世子商量。”
最后,赵渔仍旧迟疑。
裴钰安黄昏时从国公府出来,立刻驱车来长顺街,他今日穿浅青色儒衫,身姿颀长,俊眉修目,矜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