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双眸一亮,裴钰安笑笑,出了长顺街,等裴钰安背影在她眼底消失,云郦眼里的笑容彻底不见,她眼神变得惆怅。
裴钰安不可能长居西洲,姐姐也不可能离开西洲,四个月后,她从西洲回来,怕是再难见到姐姐。
裴钰安离开长顺街后,看向扁余。
扁余上前道:“今儿柔安郡主在顺城街上的茶楼喝茶,想是瞧见了主子,而且她从顺城街出来,就去了国公府。”
裴钰安眉心一跳,他回国公府,刚进府,荣正堂那边就传话来,说夫人有请。
裴钰安打听两句,三个时辰前,宋柔安果然去见了昌泰郡主。
他进荣正堂,昌泰郡主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道:“云郦身体怎么样了?”
裴钰
安抿了口茶,泰然自若道:“已经痊愈。”
当初云郦上庙里祈福,后头裴钰安说她染疾,高僧说得在朱雀位养病对她身体好,裴钰安就说挪到外面符合高僧批语的庄子里。
除了云郦伺候,裴钰安身边还有明蕊,她就没多问,何况她身子骨好,这愿望就有些不同。以前是指望看见裴钰安的子嗣,现在当然也指望,可比起庶出,她更喜欢嫡出,而且青燕也改正错误,她想寻大夫给她治病,另一方面,云郦和明蕊伺候着,怀孕是好事,没有也不催。
可裴钰安既然和青燕和离,将来肯定得娶新妻,新媳妇身体康健,肯定能生育,昌泰郡主就不太想先出生庶子。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随遇而安,现在她不催他生孩子,但若是明蕊云郦有了就生。
所以云郦生病她也不急,但念及她伺候她这么些年,当初也想派个嬷嬷去探望她,裴钰安道不用。
“既好了,也是该让她回府了。”
昌泰郡主和气道。
宋柔安很是说了裴钰安对云郦的看重,可宋柔安对裴钰安的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国公府门第煊赫,不用再娶贵女,裴钰安下个妻子,出身略差些也无妨,最重要是性情好。
宋柔安性格霸道刁蛮,实在和临嘉不配。
昌泰郡主的反应在裴钰安的意料中,宋柔安和刘青燕无冤无仇,给她下蛊,让她误会他,虽没有直接证据,裴钰安很难不怀疑是因他而起。
既然如此,哪怕只有微弱可能,她是因他而给青燕下毒,在没解决她之前,就最好别把云郦牵扯进去。
想到今日宋柔安瞧见他和云郦,裴钰安蹙眉,如果他现在对昌泰郡主提出他要娶云郦,昌泰郡主定会动怒,宋柔安也会发现云郦在他心底地位不一般。若她对青燕动手的原因真是因为他,说不准也会再次对云郦动手。
裴钰安道:“母亲放心,我自有安排。”
昌她郡主看他几眼,又不由得道:“我这几日搜寻了许多未婚女郎画册,你可要看看?”
“不必了,我还有事。”
裴钰安起身道,话落就立刻走了出去。
念及他刚和离没有两日,昌泰郡主没有强求。
因云郦马上要去西洲,裴钰安这几日一直留
在长顺街,而云郦或许因为分离在即,晚上异常热情。
这日黄昏,裴钰安按约定是应该去长顺街的,但刑部临时有事,京城附近落县的县令惨死,刑部尚书让他速去处理,落县距离京城八十里地,和周县位置相反,且他和落县县令相识,颇有故交,加上刑部其他官吏各自忙碌,他只得连夜赶去落县。
因此让人递话,第二天怕是赶不回,陪她去赵家村,然后吩咐她多带几个侍卫。
裴钰安去不去对云郦没有影响,她告诉护卫让世子安心料理正事即可,第二日天明,就和赵渔回乡。
两人抵达赵家村也没多留,上完香,在路家略坐片刻,便往京城赶。
因是夏日,黑的时辰晚,可即使这样,午后自赵家村出发,抵达京城时,恐怕也黑了快半个时辰。
赵家村位置略荒,从赵家村到京城,不全是官道,有泰半山路,倒也可以走半个时辰就上官道,可那路太绕,得多走三个时辰。
赵家村的人进京,都是从村南出去,走一个半时辰的山路,再有一个时辰的官道,抵达京城,云郦一行人也走这条路。
她和赵渔同乘一辆,翠屏驾车,还有十来个护卫,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经过山林。
云郦正在听赵渔讲西洲和京城的不同,她们后日就要出发去西洲,这时候突然听到骏马嘶鸣一声,没等云郦反应过来,马车突然剧烈摇晃,她整个人往对面栽去。
这一下摇晃还没完,紧接着,那马猛地外奔,与此同时,车外似乎遭遇什么事,云郦听到有拔剑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
没等她听清,就没心神去分辨,因这马车摇晃地越发剧烈。
翠屏竭力想控制这匹马,可当变故突生,这匹马猛地冲出侍卫群,与此同时,十余个黑衣人来袭,将马车和十来个护卫分隔开。翠屏敏锐意识到,如果她现在停下马车,立刻就会被黑衣人围剿。
所以她不敢停车,对马车里道一句:“姑娘有刺客。”
便立刻纵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