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看着苏媚,苏媚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要苏月孝顺她娘,自己却不愿意,说不过去。
不愿意换,她今儿也得换。
“我和你换!”
苏媚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大夫人扫了二太太一眼,二太太就道,“大姑娘和离之身,穿的这么艳丽不好吧?”
苏月淡淡一笑,“我虽不喜奢艳,总还是要几身的,万一再出府参加宴会,如芍药宴这般,我穿的太素净也不好,二婶说是不是?”
宁王府芍药宴只邀请云英未嫁的大家闺秀和尚未娶亲的世家少爷,宁王府都不计较她和离过,侯府的人倒是有事没事挂嘴边,揭她伤疤,往她伤口上撒盐。
二太太当下不再多说,她只是还那日大夫人把二老爷找回府的人情,多一句嘴而已,反正这匹最好的绸缎怎么也到不了她女儿手里,与其让苏媚得了去,还不如给苏月。
芍药和苏媚的丫鬟把绸缎换了,苏媚很不高兴,那匹绸缎她一眼就相中,仗着是长房先抢到了手,没想到最后便宜了苏月,她咽不下这口气。
苏婵则道,“可惜明儿就举办宫宴,要是晚两日,还能让绣房给我们做几套新衣裳……”
苏媚就朝老夫人撒娇,“祖母,我的衣服都穿过了,去参加宫宴的大家闺秀都打扮的漂亮,我们没有新衣裳就被比下去了,绣房给大姐姐做的裙裳,您就先紧着我和二姐姐她们吧,回头再让绣房给大姐姐做行不行?”
苏月的身量是最高的,稍微做些调整,苏媚她们就能穿。
老夫人看向苏月,苏月就知道老夫人同意这样安排了,上回做好的裙裳给了表姑娘,这回的又要她让给苏媚苏婵她们,不想补她那些裙裳就直说。
苏月垂着眼眸道,“那就让给三妹妹她们吧,我也希望她们能在宫宴上大放异彩,不过京都的宴会隔三差五就有,都要穿新衣裳的话,我的那些陪嫁裙裳就不知道何年马月能做好了,我一直穿不上,还耽误绣房给几位妹妹做合身的衣裳,还是让三妹妹折算成银钱给我吧。”
苏媚气道,“只是先紧着我和二姐姐,又不是不给你做了!”
苏月道,“三妹妹怎么还生气了,折算成银钱给我,绣房就能腾出手来给你们做你们想要的裙裳了,不好吗?”
要好她直接就同意了,还会反对吗,府里每季只给她们做六套裙裳,想要多的就得自己拿绸缎去,绣房给苏月做了现成的,她们穿了,老夫人不会让她们送绸缎去,而管绣房的是大夫人,各房都占到便宜了,自然不会有人蠢到提这事,这多出来的就等于是公中出的,这能一样吗?
老夫人反应过来了,眉头拢了拢,只要参加宴会就穿新裙裳,太过奢侈了,便是侯府也得精打细算,切忌奢靡浪费,她看向苏媚苏婵,“你们身上穿的进宫赴宴,不会丢侯府的脸。”
苏媚气的直拿眼刀削苏月,苏月当然不会蠢到老夫人都觉得不用穿新裙裳进宫赴宴,她还傻乎乎的把裙裳让出来。
没她什么事了,苏月就福身退下,芍药捧着绸缎紧随身后。
出了春晖院,芍药忍不住咧嘴笑,姑娘实在是太太太聪明了,三姑娘她们没给姑娘选择的机会,姑娘靠聪明的头脑还是拿到了最好看的一匹绸缎,这要换成以前,想都不敢想。
苏月想到顾桐把自己新衣裳让给她穿的事,顾家已经捉襟见肘到卖田产了,回到挽月苑,苏月就交代芍药道,“帮我记着,明儿去顾家,除了田契,我还要在街上买几匹绸缎,一并带去。”
芍药点头,“奴婢不会忘记的。”
芍药把绸缎拿下去收好,苏月则坐下继续之前的事,心下对药铺有了大概的想法,但具体还得看过忘归楼再画图,正好明儿可以一并办了。
赵七出去买药材,苏月吃完午饭,他还没回来,苏月就不敢抱期望了,有些困乏的她,准备上床睡会儿,刚躺下,窗户就被敲响了,芍药赶紧去开窗户,然后拿着早上给赵七的荷包,望着苏月摇头道,“赵七跑遍京都大小药铺,都没有姑娘要的那两味药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没买到还是有些失望,缺那两味药材,祛伤疤的药膏效果会大打折扣,对于严重的伤疤会没什么用,但没有也不能勉强,回头她自己的药铺开起来,认识的药商多了,总会买到的。
抵不住困意,苏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时辰,中途芍药怕她睡久了,晚上会睡不着,把苏月叫醒过一次,苏月迷迷糊糊只说了一句让她再睡会儿,就翻了个身睡过去了,芍药就没继续叫她了。
等苏月醒来,整个人都睡懒散了,起床后,闲来无事的她翻书打时间,但不是她喜欢的书,看了两页就没了兴致,见芍药打络子,苏月把绣篓里那条只绣了一点的腰带拿起来,让她天天绣,她做不到,但没事绣几针,不仅能打时间,早晚会绣好。
入夜后,萧承易跳窗进屋,就看到苏月坐在小榻上绣腰带,烛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柔美。
苏月看他,透过银色面具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底,脑子里蓦然想到昨晚的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有些不自在,芍药那丫鬟已经养成了他一来就去守门的习惯,要是屋子里多个人,他肯定不敢胡来。
苏月有些担心,但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镇定道,“你怎么来了?”
萧承易把手里的锦盒递给她,“给你送药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