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沉默片刻,脑子里想着方才不知她在同薛然叮嘱的那句话,薄唇微微翕动,最后却只是道:“不想。”
尽管来之前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是眼下见裴临依旧这幅情态,姜锦心里还是有气。
她换了个问法:“这一回,你又在计算些什么?我不信你真的会被弄得这么狼狈。”
姜锦抬眼望了望牢顶,道:“方才进来时,我见守备并不森严,甚至说,就像特地留出了豁口一般。”
不留出豁口,怎么诱使叛党入局?裴临把玩着手中的酒囊,并不意外姜锦能猜到一些。
说给薛然的话被听见就被听见了吧,左不过……到时成功拿到解药,而无论他在与不在,都会有人再交予她,她不会拿自己身体赌气的。
裴临的声线消沉,带着一丝逃避的意思,“这便是……你今日的来意吗?”
沉闷的气氛几乎凝固。
他还在避而不答。
姜锦忽而笑了笑,什么喝酒谈心的兴致一概,她索性站起身来,说道:“裴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扭头掸掸身后沾上的草屑,裴临像是以为她要走,便也站了起来。
他浅浅笑笑,只同她道:“此地不宜久留,姜娘子出去罢。”
姜锦大概是真的觉得好笑了。她低着眼眸,轻嗤了几声。
许久,她才抬起头,深深望进他的眼睛。
直到这时,裴临才后知后觉,他们离得有些太近了。
他眉梢微动,还没来得及退后一些,姜锦便已经大退两步。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肩上,像是在衡量他们之间门的距离是否足够。
姜锦摇了摇头,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失望的眼神如有实质,顷刻间门便足以将他的心防洞穿。
裴临一怔,还未待他做出什么反应,下一瞬,一记清脆的耳光已然炸开在他的侧脸。
凌厉的掌风袭来,姜锦没有留力,这记耳光落得满满当当,霎时间门红肿的印痕浮现,他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细碎的情绪连同颊侧的麻痒一起啮上心尖,裴临保持着这个姿势,低垂的眼睫微颤,听见她居高临下地问他——
“现在,你清醒了吗?”
他大概是懵了,但姜锦没有。
事实上,她并不是一时冲动,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姜锦揉了揉被反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裴临,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直到此时,裴临似乎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下颌微收,迎着姜锦的注视,缓缓抬起眼睫。
她嗓音平缓而有力,没有声嘶力竭,更没有歇斯底里。此时此刻,亦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脸侧的红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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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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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他合上了双眸,紧闭的眼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