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伯伯。
“……”
何冬青。
李伯伯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跟对方协商取缔措施的记忆是否真实存在。
前面那些措施真的是她说的吗?后面这个听起来荒谬可笑的主意似乎才更符合一个小学生的定位。
周立继续据理力争:“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说的这个办法很疯狂,可人活着哪里不疯的?或早或晚,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罢了。你们试试,真的好用,我自从学会了胡说八道,生活都轻松多了。”
“……”
李伯伯。
“……”
何冬青。
李伯伯更加恍惚了,一连串的问题划过他的脑海。
例如,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三个颇有深度的灵魂拷问,拷问得李伯伯的灵魂都颤抖起来:“我想起还有点事……”
何冬青紧跟着李伯伯的步伐:“我也突然想起家里燃气灶还没关。”
“英美法系国家坚守完全的程序正义,即过程中的每一件事都要合规合法公正公开,”
周立话锋一转,“中国不同,虽然不说是完全的实体正义,但至少是一半的实体正义。实体正义即结果正义,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颜面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
女孩子清脆的嗓音让李伯伯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说下去。”
“程序正义是以程序推导结果,实体正义则是以结果推导程度。这正是实体正义最为诟病的地方,因为人类的认知并不是无限的,而事实是独一无二的,想象或模拟的重建都不可能确切地重现过程。所以实体正义在预设结果的情况下推进案件调查,很可能导致冤假错案的生。”
李伯伯点头:“不错,所以中国的法治也将往公正公开的方向展。”
重活一世的周立自然知道后期执法人员都要佩戴执法仪,就是为了尽可能地规范和监督执法行为。
但眼前的李伯伯在九九年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说是非常有远见的。
要知道千禧年后还有城管队犹如黑社会,车上随时装着钢管,遇到事情抽出来见人就打的社会新闻。
“但我认为,最适合中国的法治,并不是照搬英美法系的完全的程序正义。中国既然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治就当做有中国特色的法治。”
中国特色的法治?李伯伯下意识地重复这句话:“何为有中国特色的法治?”
“主要的程序正义和必要的实体正义,”
周立解释道,“就例如现在,领的邪恶是既定的,政府内部各部门的协同需要时间,却在同时给领的潜逃留出时间。这时,以其他罪名对恶先行羁押,未尝不是一个给国家留出反应时间的办法。”
周立还有句话隐在心里没说,就以组织祸国殃民的程度,一些个人甚至部门的牺牲是必要的。
牺牲个人或部门的声望和公信力,编造罪名先行羁押领,周立说出来只是动一动嘴皮子。
但若有个人或部门真这样做了,那就得切实地用声望和公信力买单,承担影响和后果。
所以周立没有贸然说出来慷他人之慨。
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使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