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何必与命争。他不爱我,我又何苦爱他。青青道:&ldo;你瞧,你毁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你妻子,一个是你妹妹,这两人本该都是你最疼惜之人。可如今,一个心灰意冷,一个已不在人世。说到底,你足够自私。&rdo;不想,左安良却突然抽噎起来,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ldo;是,我该以死谢罪。&rdo;青青见不得他如此,便又转了话题,问:&ldo;二哥毕竟是外将,不日便要返回辽东驻地,还是莫要贪杯,以免因酒误事。&rdo;左安良已收了眼泪,俊俏脸庞被糟蹋的一塌糊涂,青青不禁叹息,到底是不爱惜自己个的人,又如何懂得爱惜旁人。&ldo;有些事情,既已无望,不如投身报国,兴许改明儿为国捐躯也全了丞相爷家的名声,不似现下,糟蹋自己,也糟蹋物件。三哥说央你对我多多照拂,但你不过是小小校尉,兴许三哥在看来,你是不世出之名将,但至少现下,我不信。&rdo;左安良道:&ldo;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但或早或晚,总有一个人会教你懂得,至于其他,我自会返回辽东驻地,他日定要封王拜相,才不负他如此赏识。&rdo;青青皱眉:&ldo;你这是在诅咒我?&rdo;左安良道:&ldo;不,我是在祝福你。&rdo;青青一声嗤笑,不置可否。选妃年初,左安良便回了辽东驻地,走时青青并未相送,她躲在香闺里守着暖融融的屋子附庸风雅信笔成画,略略几笔,勾出一朵傲雪红梅,在莹白纸张上含着孤独中酝酿而出的傲骨,绚烂盛放。青青喜爱这样的颜色,红的彻底,像一簇烟花,壮烈而美丽,酣畅淋漓。转眼到了四月春暖,这日,青青赶早,往坤宁宫去。远远便听见里头莺声燕语,娇笑如铃,原是陈皇后将京城有名的管家小姐照进宫来说话,但大家心知肚明,都是为了太子选妃一事。方进门,青青向陈皇后见礼,继而是座上各家小姐起身齐齐行礼,放眼看去,七八美人,环佩叮当,乌发蝉鬓,云髻雾鬟,环肥燕瘦,各领千秋,这时下,倒有几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味。青青在陈皇后左侧落座,又对斜对面紫衣小姑娘说:&ldo;映冬妹妹也来了。&rdo;左映冬起身一福,娇笑道:&ldo;早上出门太早,怕扰了哥哥嫂嫂,便自己先进宫了,嫂嫂莫怪。&rdo;这一声&ldo;嫂嫂&rdo;喊得尤其甜腻,唇角梨涡浅笑,眉梢娇憨无邪,这样的女孩子天生就是要让人宠着的。青青也打趣着说:&ldo;我倒是想怪罪,可是不敢哪,若是不小心惹着了映冬妹妹,不止驸马得跟我闹,怕是我那弟弟也不会饶我。&rdo;映冬手里绞着帕子,往青青嗔怪一瞥,赌气道:&ldo;嫂嫂取笑我,回头我就跟三哥说去。&rdo;一时间,众人皆笑,青青不罢休,继续逗她,&ldo;咦?怎么你就跟你三哥说呀,我还以为你一会得去横逸跟前告状呢!&rdo;一旁陈国舅的女儿陈素兰与青青也是相熟的,便在一旁附和道:&ldo;瞧瞧,都耳根子都烧红了。&rdo;映冬羞红了脸,嗔道:&ldo;坏嫂嫂,尽欺负我!&rdo;&ldo;好了好了。&rdo;陈皇后掩着笑,搭着青青的手说,&ldo;别再逗她了,瞧她那小脸蛋,都快烧着了。&rdo;青青倒是任性起来,赌气说:&ldo;这还没成您媳妇儿呢,就这么帮着她来挤兑我了?一会横逸来了还不知要怎么欺负我呢!&rdo;陈皇后掐她一把,笑骂道:&ldo;瞧瞧你这小心眼的东西。谁说得过你呀。&rdo;女人们又是一阵银铃似的笑,陈皇后转而对一旁的季嬷嬷吩咐道:&ldo;去,把那镯子拿来。&rdo;又对青青道:&ldo;送你个难得的物件,免得你又说哀家不心疼你。&rdo;青青煞是委屈,反驳道:&ldo;我不就是说说么,哪有您说得那么小心眼?&rdo;&ldo;看来姐姐这点小性子可算是有目共睹啊!&rdo;低沉嗓音,靡靡绕耳,惹得众人侧目,原是横逸挑帘子进来,抖擞黛螺青广袖,白玉簪子束发,长身玉立,面目清朗,笑容和煦,好一个翩翩少年郎。青青瞧着他唇角浅笑,恍如隔世‐‐原来,这年岁,他已十六。大半年未见,青青有些不自在,垂目自省,缄默无言。陈皇后招呼横逸坐在身侧,横逸却任性起来,赖在青青身旁描绘出无辜样貌,轻声问:&ldo;姐姐可是还生横逸的气呢?见着我来了,却又不说话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