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稻谷影子在地面微微摇摆,初夏狂风掠过葭萌关,穿过崇山峻岭,已无之前的锐气和炎热,清凉地拂过梯田。
农夫在田野之间忙碌。
小孩远远望着山丘,似乎在讨论什么。
数百名甲士沿着山丘周边把守要道。
吕布随意坐在山丘顶端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欣赏着山川风景,叹道“长安也有山,却不似汉中这般险要。若真要兴兵攻打,不知要耗费多少兵力。”
张鲁从旁笑道“丞相天威浩荡,兵锋所向,天底下有哪个地方能称得上险要二字?
一切都是螳臂当车。”
“哈哈,公祺的话总是能让人听得心情愉悦。”
吕布大笑。
入汉中之后,他没有急着进军成都,只是派使者告知刘璋,立刻启程来汉中见面,再有耽搁,就是试作叛汉的逆贼。
他势要出兵讨逆。
同使者前往的还有巴西太守庞曦的书信。
此人是刘焉的托孤重臣,也是对抗张鲁的第一主力。
在吕布到达汉中,迅该换门庭。
当然,名义上他本就是大汉朝廷的臣子,听从朝廷丞相的调遣,那是名正言顺。
这是手握朝廷的好处。
能够让对面投降地理直气壮。
就是这样快归降,隐患极大。
庞曦还是巴西太守,就是名义上换了一个上司。
巴西郡的许多事务,仍被庞曦掌握,让他随时都有反叛的能力。
吕布明知如此,也只能听而任之。
外面群雄攻伐不止,他没有时间耗在益州,采用最稳妥地办法,一座座打过去。
只能用最快,最短时间见成效的办法。
那些隐患只能靠司马朗以后慢慢处理。
幸运的是,汉中和巴西郡不一样。
这里被张鲁用五斗米教的方式管理,完全废除朝廷的官员制度。
吕布接手,自然不可能维持这种不符合朝廷制度的管理方式。
直接将五斗米教的那些祭酒管理阶层,全部罢免。
让张鲁出面劝说那些人迁往关中,避免失去权力的他们留在汉中本土教唆信徒闹事。
再任命汉中本地士人,以及从周围投奔他的益州士人,接管整个汉中,重新架构朝廷的行政体系。
这一过程有张鲁积极配合,四处奔走游说。
让汉中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权力平稳过渡到吕布手里。
“这些日子有劳公祺奔走,汉中才能不被战火困扰,我欲奏请天子封赏,就是不知公祺所求为何?”
吕布侧头,他很好奇,这个男人放弃汉中,想要追求什么。
张鲁微微一笑道“能为丞相效力,是我的福分,我只希望日后能常伴左右,看着您扫平宇内。”
吕布哪里会相信这样的场面话,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和公祺相处,如眼前这片山川,让人心旷神怡。
让你相伴左右,这可算不得封赏。”
张鲁答道“我是山野之人,从不追求什么功名利禄,碍于世道混乱,我不忍见黎民受苦,这才挺身而出。
今有丞相威加海内,治理四方,我已心满意足,无有所缺。
只是先父在世,常叹祖父临终前有遗憾,天师之位未被朝廷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