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直沉著臉,絲毫看不出喜怒,也不覺得,就這麼輕飄飄的讓人去死,多麼的可怕殘忍。
「不必了,此時是進攻漠北的絕好機會,不能再拖延下去。」
「昭武皇帝收服漠南,使大漠南北分裂,解了我大梁多年的北境之憂,然而不過平靜不過五十年,這些年漠北頻繁南下,劫掠糧食,動輒搶人,搶不走的便一把火燒城池,百姓不堪其擾。」
「自先帝起,便籌謀一勞永逸解決漠北之憂,可惜先帝身子弱,但局已經布下,如今已經到了時候,但迫於禪城之盟,大梁不能主動攻打漠北,導致處處受制,現在國舅死於漠北探子之手,實在是個絕好的由頭。」
「朕能等得,百姓已經等不得了。」
蕭直的語氣很輕,卻三言兩語就決定了別人的生死。
他只是思索片刻:「兩位國舅為國捐軀,至仁至忠,乃是為人臣子之表率,朕會封兩位國舅為鎮國公與衛國公,世襲罔替不降等,由謝朝之子繼承爵位,以後他若有子,家中兩個國公爵位,也足夠他們一家世代衣食無憂了。」
「皇貴妃這邊,你無需操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話說到這份上,裴境也不再勸。
至於陛下要怎麼面對皇貴妃,皇貴妃知曉了真相會不會恨他,就跟他這位臣子沒關係了。
陛下的憐惜,只給了皇貴妃一人,甚至都不能波及謝家其他皇貴妃的親眷,何其涼薄。
「微臣……」
一聲非常輕微的衣袖摩擦聲響,蕭直皺了眉頭,是從暖閣中傳來的。
「誰在那?」
「暗一!」蕭直下意識叫了暗衛的名字,才想起來,暗衛已經被他調走去後殿看顧謝期。
差點中毒那件事,實在將他嚇壞了,而沒了暗衛,他還有殿前金吾衛,安全的事並不需要擔心。
黃存禮皺著眉頭,喊叫外面的金吾衛進來守著陛下,想要一腳踹開暖閣的門。
門卻自動被打開了。
那門後,是謝期。
她的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不得已扶著門框,才能讓自己不跌倒在地。
裴境暗暗咂舌,後退了一步,黃存禮嚇了一跳,揮退拿著刀劍衝進來的金吾衛,走過去想要娶扶謝期。
「娘娘,您怎麼跑到前殿來了啊,這裡是議政的地方,啊不,前殿寒涼您就穿這麼單薄怎麼行,您還懷著小皇子呢,老奴扶您回去吧。」
黃存禮絮絮叨叨,是想要緩和氣氛,想要把她勸走。
「走開,你這個蕭直的走狗!」
她一把將他推開,還甩了一記耳光,黃存禮有苦說不出,根本就不敢擋她的路,畏畏縮縮的滾到一邊。
深吸兩口氣,謝期慢慢都過去,執拗的抬頭看向高高在上,到現在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愧疚的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