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们看来,龚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清晏单刀直入,“如实说。”
舅父还在,要她们如实评论婆母?秦氏看向了长嫂卫诗然。
卫诗然是当家主母,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有事冲在弟妹前头。
且她知晓此事的重要,更心疼自家男人熬成这副沧桑模样,只想着事情快快解决。
便也不扭捏,“母亲是个好人,对我们做晚辈的也十分关爱,但母亲也是个心思重,凡事藏心里的人。”
卫清晏眼眸微亮,“如何说?”
“比如,母亲爱吃咸辣口味,但闺阁女子向来忌重口味,府上的厨子们兴许就是这般揣摩母亲的,所以给母亲做的都较清淡。
而我较重口,嫁来龚府后,便叮嘱了灶房,一起用膳时,我才现我喜吃的,母亲也喜欢。
而灶房和夫君却从不知这一点,嫁到龚家那么些年,母亲从未言明,但被我察觉后,她也不否认,反而脸上透着被人关心的欢喜。”
也就是说,她想要什么,不会主动去说,却盼着有人现,并送到她面前。
是了。
龚老夫人大抵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或许和她幼时的经历有关。
她虽是世家大族的嫡小姐,却因着幼时的经历变得胆怯,自卑,不敢奢望。
卫清晏在心里微微点头,又道,“在你看来,老大人和老夫人感情如何?”
“好,也不好。”
卫诗然似乎不知要如何表达,想了想后才道,“夫妻生活久了,相处中的熟稔是自然而然的。
但我总感觉父亲和母亲之间有些客套,不过这或许是老人家在晚辈面前维持长辈身份。”
龚家兄弟面面相觑,父母成婚乃交易,可不就透着疏离客套么,偏偏他们身为人子几十年,却未现端倪。
卫清晏颔,她明白卫诗然的意思,即便现公婆有些异样,也只当是老人家在晚辈面前要面子,端着。
她又看向秦氏。
秦氏道,“和大嫂说的一样,母亲待我们极好。”
太笼统了,卫清晏换了个问法,“那你认为她对你最好的一点,是什么?”
秦氏闻言,未说话,先红了眼,“儿子出事后,我无法再生养,娘家担心我无子在夫家立不住,便催着我给夫君纳妾。
母亲知道后,很是反对,她说……她说……”
秦氏捂着脸哭出来,“母亲说,你与明楼彼此心悦,何苦自己糟践了这份难得的感情。
便是你无子,还有姐儿,母亲替你撑着腰,谁也不能说你,明楼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他绝不会因你无子而冷落你。”
可她过不去心里的坎,也经不起娘家的念叨,还是给夫君纳了。
“你没听她的话,她是何态度?”
卫清晏问道。
秦氏擦了擦泪,“母亲似乎对我很失望,只说了句,愿你往后莫后悔,常姑娘,这与解父亲的怨念可有关系?”
“有。”
卫清晏看向众人,“我想,我明白了龚老夫人为何要违背诺言了。”
“为何?”
屋中几人齐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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