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蹙眉,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康老大的眼睛,说:“我母亲说过,我的父亲和家里不和,所以,我怀疑你话里有假话。”
对方大喊冤枉,表示都是真话!
虞安没有接话。
父亲和原生家庭“不和”
,准确来说,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爸爸娶了后妈,生下一个弟弟,虞文清吃不好穿不暖,加上他学习不是顶好的存在,家里总催他去打零工。
初中毕业后,他跑出来打工独自养活自己,没有再和家里联系。
十八岁时,他遇到了虞安的母亲。
女方比他大,大三岁。
谢妈妈当时在一家餐饮店里打工,虞文清在隔壁店里打杂活,认了人当姐姐。
后来,虞安出生那年,家里没钱,谢妈妈身体又弱,怀孕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心脏有问题,怀孕风险大大增加的。
所以虞文清才去打工了。
虞安看向康老大,
分析话语,对方的确不太知情。
他在他身上没必要浪费时间,所以虞安看向卫长恒:“大哥,我问好了。”
卫长恒嗯了一声,起身,看向昨晚上来逮康老大的中年男人,说:“把证据交给警察局。”
对方开口:“卫总,如果事情发生在虞先生出生那一年,已经二十四年了。”
吓得蹲坐在地上的康老大一听,有些雀跃,希望他们不要查,不管是哪边,自己都得罪不起。
希望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卫长恒声音沉沉:“是吗?对方未必只干了这一件事。”
话音落下,卫长恒和虞安一前一后,从康老大身边走过去,卷起的风让人心头一寒。
卫家管事的中年男人笑着蹲下来:“你怕什么,不就是问了你点事情吗?要麻烦康老板去警察局自首了。”
康老大磕磕巴巴地反问:“不是过了二十年了吗?”
中年男人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背后的那位合作伙伴的肩膀:“别的事情要你处理了,咱们和康老板昨晚相谈甚欢,一把年纪了,也做个好事,举报举报涉黑做恶的人。”
合作伙伴连忙笑着说:“当然,咱们可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
虞安这边和卫长恒下楼,坐进了车里。
司机低声询问:“卫总,请问接下来去哪里?”
卫长恒看向虞安,虞安看向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可以送我回书店吗?下午还有班。”
卫长恒点点头:“去书店,另外升起隔板。”
随着隔板升起,到位。
前后空间分隔后,这下子,后排位置就真的只剩下了虞安和卫长恒。
虞安本来不适应和大哥单独相处,但此刻,心中空荡荡,一时间竟来不及想这件事情。
虞安小声说:“我妈妈已经知道了吧。”
卫长恒点头。
虞安不奇怪,卫家要调查虞文清的事情,要节约时间,必然要直截了当,直面当事人。
妈妈就是知道最多的人。
时间久远,脑海中的画面会模糊,声音会失真,但一个人的身份信息,还有一些人际往来,这种有逻辑线的记忆点是很难忘记。
车外画面流过,虞安看了一眼,车外车水马龙。
尽管他对生父的下落担忧,也知道九死一生,但当真相撕破时,虞安还是愣了一下。
好在他没见过对方,没有太多感情。
对父亲的记忆也只是父母结婚证上一张掉色的照片,没有做固色,那张照片已经晕色了,看不大清。
唏嘘大过痛苦,起码,此刻的虞安内心比较平静。
卫长恒过了一会儿,才说:“告诉她这件事情,派人把她接到了医院,暂时没有问题,我父亲在陪着她。”
虞安相信大哥不会说谎,既然妈妈听到消息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虞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
指尖:“谢谢大哥。”
司机开到书店门口,虞安下车,站在车门外,小声问:“大哥,我如果想知道此事进展,我可以联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