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母拉着庞元英起身,帮他拍袍子上的灰尘,“来,让祖母瞧瞧,瘦了,瘦了好多!脸都糙了,比之前不知黑了多少。不过咱们元英就是好看,便是黑了糙了还是东京城内最英俊的男儿郎。”
庞元英嘿嘿笑,果然还是庞母最疼爱他。
庞母拉着庞元英从庞太师那里出来后,见左右无人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尽。
“抓你堂弟的事,祖母知道你是为了查案,不得已而为之。祖母呢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好歹动手之前,你要提前跟我知会一声。你堂弟没了爹娘,寄住在这里,本就心里不安生,你再那么对他,他心里必定难受。”
“祖母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臭小子,还有下次?”
庞母拍庞元英的胳膊一巴掌,“以后可不许抓他了,听到没有?”
庞元英故意吃痛叫一声,服软道:“好好好,都听祖母的。”
庞母被庞元英哄高兴了,嘱咐他定要好生去安慰庞元庆,好好和人家道歉,且不许拿架子。
“明白,实在不行孙儿就给他跪下!”
庞元英道。
“别胡来!道歉就行了。”
庞母笑着揪一下庞元英的耳朵,“你堂弟温润善良,一向好说话。你只要好生道歉,诚心诚意,他必会原谅你。”
庞元英见庞母要走,忙拉着她老人家小声问:“祖母早知道堂弟身边有那么多高手?”
“隐约知道,但这事儿我没过问过,是你父亲的事。你叔父呢是个万般谨慎的人。每次去战场便都可能有去无回,他只留你堂弟这么一个种,自然会安排妥当。”
“你堂弟自小跟着你叔父,受他教诲,战略计谋懂一些,功夫也会一些。只是这他性子随了他爹,很多事情不外表,你平常没细观察所以不知道。
再提醒你一句,你堂弟平日虽性子温和,但可不是没脾气的人。这回你得好生跟人家道歉,不然祖母都不帮你。”
庞母非常希望庞元英和庞元庆兄弟俩能好好相处,日后能互相有个帮衬。
庞元英连连应承,将庞母送回房后,他就转路到庞元庆的院子前。
不知为何,庞元英站在院门口忽然抬不动脚了。总觉得见庞元庆尴尬,第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完第一句话后第二句也不知道说什么,之后更不知道该怎么聊……
总归庞元英忽然想当缩头乌龟,不见了。他转身就要逃,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庞元庆的声音。
“堂哥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声音极冷,如冰锥碎玉。
“我来跟你道歉,忽然觉得说辞没想好,琢磨着要不回去重新想好了再来。”
庞元英讪笑着解释,回头正对上庞元庆没有温度的冷漠眼眸。
“进屋。”
庞元庆淡淡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庞元英现庞元庆没有回应自己之前的话,而是直接‘请’自己进屋,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问题早晚都要面对,既然见了面,进屋就进屋。
庞元庆随即关上了门。
关门声把庞元英心吓得一抖,他转即打量屋里的情况,现竟一个下人都没有。
庞元庆请庞元英落座之后,给他斟茶。
“多谢。”
庞元英把玉箫放在桌上,双手捧着茶,余光扫着庞元庆的脸色。
庞元庆瞥一眼玉箫,随即看向庞元英:“送我的?你买的?”
“是送你的,听说你最近爱好这个。”
庞元英赔笑两声。
“看来不是你买的。”
庞元庆拿起玉箫,歪头打量两眼,感叹是好玉,随即便单手用力,将玉箫一折两段,丢在了桌上。
“你什么意思!”
庞元英起身,对庞元庆道,“你若对我不满就直接跟我讲,用不着摔物件撒气,这么好的东西又没得罪你。”
“怎么,心疼了?奇了怪了,堂堂太师府大公子以前什么宝贝没弄坏过,现在我不过是弄碎一根
玉箫罢了,值当你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