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院吗?"
市内有定点的医院接收这一类患者,他们医院没有抗病毒的药物。"
先跟本人打声招呼,让他自己决定。"
叶文轩说。叶文轩通知院感办公室,并且对当班护士交代,让她们操作时小心,并让她们不要声张。刚给患者抽过血的一位护士脸都白了,她操作时没戴手套。柳希言则同时去了患者病房。胡玲和患者老婆都在病房里。柳希言对胡玲和患者老婆说:"
叶主任让你们俩过去。"
支开了两位家属,柳希言单刀直入问患者张放:"
你知道自己什么病吗?"
吸着氧气的张放摇摇头,有气无力的,烧蔫了。柳希言说:"
我们医院只能做筛查,这个结果不一定正确,只是有可能是这个病,还要送疾控中心进一步确诊。"
"
到底什么病?"
"
hiv感染,估计已经发病,并发肺部感染。"
柳希言和患者交谈的时候通常显得情商低下且不近人情。他不喜欢用"
你要有心理准备"
"
这病也不是绝症"
"
好好治疗还是有希望"
这样的话,应该说现在大部分医生都不敢说这种话,目前的医生只敢陈述事实,而把患者情绪摆在第二位,柳希言也不例外。虽然这种说法有时会令人难以接受,或者导致被患者投诉。张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柳希言经手过的hiv感染者不多,多数患者甚至对医生隐瞒病史,但患者本身知情与否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就如同柳希言在四个月前诊断的一起hiv感染者,他听到报告结果的时候表情是"
果然如此"
而不是大惊失色。张放是真的不知情。"
你有可疑对象吗?传染给你的人?"
柳希言想了想,这句话还是委婉了一点问。张放坚定地摇摇头:"
没有,我从来不出去乱来,我也相信我太太,她是个好女人。"
悲哀的感觉先笼罩的不是患者,而是柳希言,他再次问:"
有没有在外面剃过胡子?或者和别人共用过牙刷之类的?往前想一想,前几年。"
他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我很注意个人卫生。"
柳希言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传染源来自哪里,张放反而在最初的吃惊后冷静下来,他说:"
柳医生,能不能帮我太太和女儿查一查,我怕她们被我传染了。"
"
这件事你打算告诉家里人的话你自己说,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想对谁说,想对谁保密,我好交代病情。另外,我们医院没有抗病毒的药,要定点到传染病院住院。病情不容耽误,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张放点点头,说:"
我告诉我妈和太太。"
柳希言在门外等着,等到胡玲开门了,他才进去。胡玲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但是她和儿媳妇都表现得非常镇定,两人都没有多问,胡玲只是对柳希言说:"
转院吧。"
接着顿了一顿,说:"
小柳,出院小结和诊断证明能不能不写这个疑似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