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临行前,向裴灵溪等女说道。
微服私访,不方便带着裴灵溪她们。
“夫君只管去行大事,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
裴灵溪柔柔地道,她默默支持夫君的任何决定。
她明白夫君做什么事情,都有分寸。
有裴灵溪这个大妇坐镇,姜月瑶、霜儿、长离等自然也能谅解。
“依依,霏霏,你们要听阿娘的话啊!”
李瑄又蹲下向含着果糖的两个小女儿说道,并用手抚摸了一下她们的小脑袋。
“好的阿爷……”
小女儿非常乖巧,况且她们也不知道李瑄要干什么,以为不一会儿阿爷就会回来。
告别妻女,李瑄登上一艘中型楼船,向淮阴方向驶去。
这艘船只已去掉一切装饰,和普通的商用船只并无二致。
李瑄也穿着如商人一般的黑色宽秀袍服。
跟随他的官吏有刑部尚书张巡、户部侍郎王玙、锦衣卫指挥使廖峥嵘、天策卫统领裴璎,以及秘书省的郎令韦应物,一名大唐月报记者,以及起居郎,一名书令史。
除了船夫外,船上还有十几名打扮成力工的天策侍卫。
他们此行的身份是卖玉石的商人,船上有一些从西域运送过来的玉石。
另外,不远处还有见艘普通船只跟随。和岸上的探子一起,留心至尊的动静。
一有情况,可以短时间内召集内卫。天策卫骑兵也会很快杀到。
“淮水东流,思之悠悠,念之悠悠……”
李瑄在船头,观看着淮水两岸的风光,喃喃自语。
一样米养百样人。
虽然有预料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心里还是很沉重。
如果“都是忠臣,没有奸臣”
,他会害怕。
但除贱为良结束不到三四年,又有豪强,他更加害怕。
只要有欲望,罪恶除之不尽。
贪官与清官,不过是一念之间。
李瑄只能用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断去震慑。
船只东行的时候,又下了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使船只行进度推缓。
进入淮阴郡内,李瑄通过观察,现淮阴开放的地方并不多,有沼泽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因素。
“至尊,前方是淮阴县渡口……”
戴着竹帽,进入船中的张巡向李瑄禀告道。
最大的渡口在山阳,但淮水两岸,不乏小渡口和野渡。
李瑄有说过,暂时不去山阳城,因为事在淮阴县。
他们要在淮阴县停留,观看淮阴县,特别是宣泽乡的民生。
“在淮阴县渡口停下。”
李瑄吩咐一声。
船夫划船,向淮阴县渡口靠近。
淮阴渡口边,几块大青石光滑而平整,是过往旅人休憩之所。其上偶尔可见几道浅浅的凹槽。
整个渡口不大,以停靠捕鱼、来回摆渡的小船为主。
如李瑄所乘大一点的楼船,只有四个泊位,还有几个稍小的泊位。
而且这些泊位上连一艘船只都没有。
就连摆渡人,也只有一个。还是一名白苍苍的老者。
在这繁华的大运河水道系统中,一个县的渡口如此,算是比较萧瑟的。
“郎君是做什么生意的?”
船只停靠在泊位上,那名摆渡人过来询问。
他暗道李瑄好有贵气,寻常的衣着,无法掩饰李瑄的气质,他从未见过如此标亮之人。
“没什么,我从洛阳来,做一些玉石生意。旅途劳累,不胜颠簸,准备在此休整一两日。”
李瑄拱手一礼,笑呵呵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