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轿又开始行动时,潋滟悬于胸口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一颗。再次掀开轿帘看了看马车,潋滟露出欣慰的笑容。
队伍又行了五十米,正当潋滟放下轿帘暗自窃喜之际。走在前面的队伍又停了下来。远远的,有大批马队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1dquo;太子驾到!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1dquo;康王驾到!生人莫近!”
那远远传来的呼喝声令潋滟的心疾蹦跳起来。潋滟撩起轿帘出得轿来。见自己的队伍已经让人四面围得水泄不通。不远处,那燕太子燕崇北和康王燕崇南从不同的方向打马前来。二人均是一脸的高傲与贵气。
不一会,后面又有人喝道:&1dquo;定北王到!”只见谢聿桢也骑着马,带着手下挤进了这拥挤不堪的街道上。
潋滟先是看了看谢聿桢,见谢聿桢并不与他对视,直觉这下不好。莫不是谢聿桢临时反悔,反将了他一军?
眼前这三方势力汇集一堂,稍稍不留意,可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潋滟先决定静观其变。他冲着谢聿桢娇笑一下:&1dquo;王爷等不及潋滟了吗?竟亲自前来接我?潋滟真是受宠若惊啊!”
谢聿桢&1dquo;哦?”了一下。淡淡的说道:&1dquo;本王前来可并不是来接潋滟的。”
潋滟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意思?他马上强忍异色呵呵笑道:&1dquo;王爷可不要吓着潋滟了。潋滟可是收拾停当盼了王爷好久。”
谢聿桢只笑不答。潋滟觉得他笑得极其暧昧:有讥讽也有暗示。
康王燕崇南只觉潋滟娇笑起来惹人心烦。他打马上前绕着潋滟转了好几圈,看向潋滟的目光是咄咄逼人。
&1dquo;怎么定北王一向自识甚高竟然也会认真起来?先前并未听说谢王爷与你有多深的情谊呀?眼下正是多事秋,需得防范有些小人趁此机会搞怪作乱,弄些个&1squo;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玩意儿出来就不妥了。是不是啊?谢王爷!”他说着还拿眼角瞟了那一堆彩礼箱子一眼。
潋滟心中一凉,知道自己的计划根本已经是被人看透。燕崇南摆明了是早就等在这里抓他与夭红的。他费了心思想的计划还是破了产,只是到底是谁告了他的秘?他下意识地看向谢聿桢。
谢聿桢看向燕崇南一脸平静的说道:&1dquo;本王日前的确有打算迎此子入府,无奈今日一早迎人队伍派出不久后,家母即派人过问此事,认为迎纳青楼之人有辱王府门风,故让本王随后前来推了此事的。”谢聿桢此时的话无疑是过河拆桥,这让潋滟心中更加忐忑。本以为极其方便之事突然遭遇这种转折。唯一的靠山又临时抽脚。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那边燕崇南听了谢聿桢的话冷哼一声,他知谢聿桢纯粹是狡辩,奈何现在他不能与其撕破了脸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1dquo;彤儿!你还不出来?定要本王亲自抓你才肯出来么?”燕崇南突然转过头高声说着。声音虽然严厉却带着许多的宠腻,他在那装满大小箱子的马车四周绕来绕去。很是确定自己想要之人正在眼前。
四周人群先是一阵喧闹,后来在兵士们的维持下又变的一阵寂静,百姓们都盯着康王看,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只听了康王冲着那些箱子叫了一阵却无半点动静。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大家还以为是康王或者太子带了人来抢定北王的人,都觉得比那说书的口中的故事还要精彩,不管兵士怎样驱赶,就是没有人要离开,反而越来越多,又将那些官兵们围了个遍。现在的情形倒是官兵们不敢妄动,怕激起群众矛盾引难以控制的后果。
燕崇南见现场情形越来越乱,不愿再耗下去就真的下了马,貌似要亲自去抓出夭红来。
潋滟在这种气氛下反倒冷静了下来。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康王对他们的行动一清二楚,夭红是逃不掉的了,只是如何才能扳回一成,为赏菊楼留下生机才是。他脑中想到了那个个备用的方案:这原是他准备等到如果夭红被官兵搜到时候用的。他原打算若是不能两全其美,定要牺牲的话,也只有牺牲夭红了。用夭红来换赏菊楼乃至长乐街的安宁。潋滟整理好思绪飞快地扑到了燕崇南的身边,死死的抱住燕崇南的腿向旁边围观的众人哭诉起来:&1dquo;康王英明!红弟弟就在那最下面的红木箱中,潋滟早已帮康王将其控制在手,只等秘密送往康王府上,康王也知我那红弟弟是何等的刚烈,若不是用此计策拖延住他,恐怕他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请康王稍待片刻,待我请他出来。只是潋滟大义灭亲交出了人来,王爷也得实现当初答应了潋滟的事才是?潋滟虽是一低贱小倌,可也深知大燕律法,百姓间背信忘义都被人诟病,何况王族之尊?”潋滟诉的悲惨,哭的更加让人心痛。这番话让众人都以为是康王与潋滟早有预谋的。貌似康王要寻一人,而与潋滟公子答成共识,潋滟公子负责找出此人并交与康王,而康王则答应潋滟公子一个请求。更有些围观的群众听到潋滟口中提及夭红之名,马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开了。不一会儿,一个关于此件事最精彩的故事就在人群中散播开来。故事的内容竟然跟事实所差无几,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平凡人的创造力。只是潋滟的这席话也被那死死躲在箱中不肯出来的夭红听了个分明,他只觉自己浑身冒烟,目赤耳鸣,头都快要被那股气给弄炸开了。只听&1dquo;砰砰”的作响,他双手双脚一起使力在那箱内踢揣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