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啧啧。”
关九说,“我觉得啊,以我的感觉,言佩珊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一个唱戏的人,讲究的是对手戏,你给他什么戏,她就接什么戏。你看前天在大隐戏楼,你装不认得她,她就装不认得你。你肯定是给了她什么暗示,她就给你来这一招狮子大开口。哎,我都是瞎猜的,总之,你看着办吧,反正这回的舞台剧要是砸了,你还是回家老老实实给你爹做接班人去吧。”
关九拿手捂口,打了个深深的呵欠,起身说:“我困死了,先回去睡了。你好好和她练习一下,京剧和舞台剧,差得还是有点远。”
她想起来什么,又附在他耳边神秘地说:
“阿水很讨厌绫酒,但是很喜欢言佩珊。我看啊,你还是尊重一下她吧。”
说着,关九露出一个更加神秘的笑容,眨了一下右眼,高傲优雅得像只黑天鹅一样地出去了。
白翡丽的手机震了一下,一条信息。他打开,是余飞的:
“我好了。你在哪?”
他敲字:你在哪。
她发送了一个实时位置。
白翡丽一看,是Y市第一人民医院。
☆、艇仔粥和血豆腐
余飞几乎一夜没睡。言佩珊两点多的时候突然发病,腹部剧痛,身下短时间内大量出血。这症状来得又凶又猛,余飞和姨父姨母合力将她送到医院抢救。言佩珊在救护车上便休克了过去,中间血库告急,余飞和姨母给血库各献了400cc的血,才给言佩珊拿到了一个输血急救的优先权。
言佩珊在ICU病房一天一夜,直到晚上九点多,情况才稳定下来。余飞又观察了一个小时,确定她生命无虞之后,才给白翡丽发去了信息。
白翡丽说要开车来接她。余飞去医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把手上身上的血迹细细地洗了个干净。她之前是直接穿睡衣把母亲送到医院的,好在后来小芾蝶有给她送干净衣服过来,仍是一身荼白颜色的竹布旗袍,一双低跟凉鞋。
她走到医院外面,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下雨。她冒雨小跑到医院外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想买伞时却被告知卖完了,新的一批货还在路上。店员向她推荐雨披,她嫌丑,正犹豫着要不要买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
“下来。”
白翡丽撑着一把伞,站在小卖部的台阶下面。那把伞是透明的,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淌,倒映着街道上的霓虹彩灯,晕染出大片艳丽颜色。他的面庞就在这片斑驳光影之后,倒是又恢复了之前的装束,那枚竖立的眼睛耳环浅浅摇晃,闪烁出星芒一样的光彩。
余飞撇撇嘴,走下台阶去,他适时地把雨伞撑过来,与她遮雨。
“你怎么在医院?”
“出了点意外。”
“你怎么了?”
“失了点血,现在没事了。”
白翡丽见她脸色苍白,手里捏着切片面包和矿泉水,又问:“没吃饭?”
余飞点了点头。
白翡丽没再问,带着她到车边上,给她开副驾驶的门。
余飞拦住他,说:“我想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