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为了喜姐儿这一年还是等得起的。至于宜姐儿”
孙如凝话锋一转,睨了许雅灵一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屑,“我们盛哥儿年轻气盛,正是对男女之事感兴的时候,所以才会如此逾矩。
实在是对不上宜姐儿了,所以我同百户夫人说过,我们盛儿愿意娶她进门做妾。”
许雅灵闻言心下一喜,本想着若是余老太太执意不肯点头,那她们宜姐儿岂不是就完了。
可现在,事情竟然有如此转机。
虽然做妾让人不甘心,可正室若是姜欢
喜倒也不足为惧。毕竟她们欢宜再过一月便能嫁过去,等到姜欢喜及笄再嫁进去的时候,怕是姜欢宜都已经有身子了。
届时,什么正室不正室,都没有孩子重要。
“侯爷夫人。”
余老太太打断孙如凝,“祁盛对我们府的姑娘做了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他就是该负责,该娶她,这个怕也是由不得你想不想。”
余老太太刻意摆出威严之势,就是孙如凝都有些心悸,额头上直冒汗,“是是是,老太太您说的对,可是,我们也不能委屈了喜姐儿不是?”
“孙氏!”
余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我们姜府出去的姑娘绝没有姐妹共侍一夫的道理。”
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昨晚那事所以不想把府上最宝贝的千金嫁过来,只一心想塞个家世一般的大姑娘塞进来做侯府未来的夫人。
孙如凝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口,她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可是老太太,盛儿与喜姐儿这白纸黑字定下来的婚约可做不得假。
您这一边要我们对大姑娘负责,一边我们又不好委屈三姑娘。要么您老说说,我们该当如何?”
“侯爷夫人,或许这婚约我们还可以再商榷?”
谢巧安心急如焚地开口,“我们欢欢同宜姐儿姊妹情深。若是知晓因为长辈定下的婚约而阻挠了宜姐儿和盛哥儿的婚事,怕是要日日自责、哭晕过去。”
孙如凝粲然一笑,淡淡提醒,“我自然晓得喜姐儿最是心善纯良。可是,这毕竟是老伯侯亲自定下的婚约,若是这么轻易便作废了,只怕老伯侯在地下都不会瞑目吧?
亲家,你作为姜家的媳妇,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妥当?毕竟死者为大嘛。”
孙如凝这一个一个字的全都暗藏玄机、埋着陷阱,谢巧安若是不应下这婚约就等同是对已故的公爹不敬和不孝。
而余老太太听着更是觉得诛心,她这一辈子最敬最爱的便是老伯侯,所以即使他已经故去,她还是不会忤逆他分毫。
若是祁盛没出昨晚那事,只怕是一看到这份老伯侯亲手所写的婚书,她就会拍案而起,将这件事彻底地定下。
可现在祁盛显然不是良人,姜欢喜作为她最最疼爱的孙女,她又怎么忍心在明知对方品行不端的情况下,将姜欢喜嫁过去?
进退两难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股诡异的安静中,余老太太心如蚁啃、开始了漫长时间的挣扎。
谢巧安不忍心看余老太太如此为难,只好先打圆场,“侯爷夫人,是这样,这毕竟是孩子的终身大事。我这,必须要跟宏艺商量一番。待我”
“不用商量了。”
几人朝门外看去。
姜欢喜在幼彤的陪同下一步步来到几人跟前,谢巧安微微张着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欢欢”
余老太太的眼里更是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她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姜欢喜。
姜欢喜对着两人微微笑了一下,随后看向孙如凝。
无论看到孙如凝多少次,姜欢喜的心都是紧缩着的。上辈子她对自己的百般为难、尖酸刻薄还历历在目,若真要算起来,她对孙如凝的惧恨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来的强烈。
“侯爷夫人,请问欢欢能看一下那张婚书吗?”
孙如凝这会儿也不在意姜欢喜话中的疏离和冷漠,反正,不论她怎么抗拒,最后都是要乖乖嫁过来的。
这件事,就算是拿到圣上面前去说理,他们侯府也是占着理儿的。等到她嫁过来,怎么拿捏不还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嘛?
“当然可以了,喏,给你。”
姜欢喜接过,细细端详,过了一会儿,
却是倏地咧嘴笑了起来,让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姜欢喜是想要嫁给祁盛的?在
出了昨晚那事后,还想嫁?
谢巧安不安的唤了姜欢喜两声,她真是有些怕乖巧天真的女儿这是被打击到了,怕她心里其实是在偷偷难过。
“欢欢。”
余老太太看着姜欢喜的笑内心酸涩,“祖母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从小同你祁盛哥哥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若是嫁给他或许也是不错的”
“祖母,您在说什么玩笑话?谁说我要嫁给祁小侯爷的?”
姜欢喜放下婚书,一脸费解地看向余老太太,眉目间的疑惑看起来丝毫不似做伪。
“这”
余老太太瞠目结舌与同样目瞪口呆的谢巧安对视了一眼,四顾无言。
孙如凝却只觉得姜欢喜这是在故意装傻,遂‘噗嗤’一笑,“喜姐儿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风了。这婚书上写的一清二楚,当年你的祖父同盛儿的祖父写下的这婚书,喜姐儿还看不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