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司机从前排转过身来——他还没系安全带——把夹着烟的手指伸长了,火星几乎要燎到女孩的鼻子,指着她说:“你再说一遍。”
烟灰落到女孩的手上,她尖叫一声,愤怒地甩着手,一低头,却看见这流氓司机腰间鼓鼓囊囊的,露出了什么东西……像是把刀的样子!
母亲连忙按住自家嘴快的孩子,拎着行李逃下了车,走出大约有二三十米,女孩才敢回过头来,飞快地用手机拍了一下黑车的牌照。
这倒霉的母女俩,大概这辈子再也不想来燕宁了。
流氓司机慢吞吞地下了车,做作地伸了个大懒腰,发廊里跑出来一个黄毛男子,殷勤地给他开门:“亮哥来了!”
流氓司机——“亮哥”
,爱答不理地“嗯”
了一声,抬腿走进去,直接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发廊地板上,用脚踩出了一串烟灰:“真他妈冷啊。”
黄毛眼都没眨:“我看见刚才那小丫头片子拿手机拍您的车……”
“拍就拍呗,”
亮哥说,“反正套牌的——就这小子?”
黄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廊角落里坐着个中年男子,挺胖,头发不知道多久没理过了,油乎乎地贴在头皮上,显得有点秃,眉毛也十分稀疏,戴一副镜片刮花了的眼镜,脚底下放着个挺大的蛇皮袋。
“是,”
黄毛说,“我一个小兄弟领来的,姓张,拿着咱们的五蝠令,不过人是‘棒槌’,五蝠令也是亲戚给的,让他到燕宁有个落脚的地方。五蝠令是真家伙,红玛瑙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亮哥,要不您看看?”
亮哥接过那枚小小的五蝠令,来回翻看了几遍,问:“他在老家犯什么事了?”
黄毛回答:“这傻逼开车撞了人,撞完跑了,还他妈路口撞的,这不是赶着死么?监控拍得清清楚楚的,让警察抓住他,得进去几年。”
亮哥“嗯”
了一声,朝男人走过去。
那男人坐椅子只坐个边,一见人过来,立刻弹了起来,惊恐又紧张地看着亮哥。
“没事,按规矩问你几句话,应该怎么说,”
亮哥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五蝠令,“给你这玩意的应该都教过。”
中年胖子唯唯诺诺地应着,目光没离开过他手上的五蝠令,又想要回来,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这东西谁给你的?”
“是我三叔。”
“知道这叫什么,是吧?你三叔是哪一蝠的人?什么行当?”
“知、知道。”
中年胖子战战兢兢地说,“这叫五蝠令,我三叔说他是蓝色蝠的,干的不是‘老行当’。”
“蓝色蝠”
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