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郡王简直是低声下气了:“五哥,那盒珍珠你能让给我么?我加价再从你手上买,或者你要我拿别的东西换也行。姝儿生辰快到了,我答应了帮她裁新的缀珠裙,几个月都没寻到成色那么漂亮的珍珠……”
姝儿就是福郡王妃曹姝。
面对福郡王情真意切的恳求,萧明彻真是冷漠到半点人情味都没有:“不让。”
福郡王歪头眯眼,狐疑地仰望他,语带试探:“是要送给嫂子?”
抱着盒子的萧明彻冷漠脸:“不是。”
不是送,是物归原主。这本就是李凤鸣的东西。
“哦……”
福郡王发出意味深长的“啧啧”
怪声。
失望地回到马车上,福郡王对妻子说了这个遗憾的结果后,两人双双叹气。
福郡王妃托腮撇嘴:“近来许多人在传,说五哥对五嫂很冷淡,碰都不给碰的。今日一掷千金买下的珍珠,却不是给自己的妻子……哼,多半是被野妖精迷住了。”
她想去淮王府告密,不然五嫂好可怜。
福郡王将她揽进怀中,苦笑:“别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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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近尾,萧明彻回到淮王府。
姜婶向他禀了几件琐事,又将今日接到的两张拜帖呈上。
萧明彻接过,干咳了一声:“王妃近来可有异样?”
“回殿下,并无异样。只是上回醉酒被您伤了颜面,好几日都没出院门,这两日才缓过来。”
姜婶觑着他的脸色顿了顿,又道:“今早天不亮就出去,带了辛茴随行。说是与闻大学士家的闻音姑娘有约。”
“哦。”
萧明彻总觉得姜婶的眼神不对劲。仿佛在看着一个负心汉,又敢怒不敢言。
回到北院沐浴更衣后,萧明彻在书房里独坐许久。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有许多人对他说过:你母亲是因生你才殒命的,所以,无论再难你都得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呢?这就没人告诉他了。
他一直就很麻木地活着。
不管是去战场搏命以换取立足之本,还是笨拙但竭力地步步为营,艰难挣扎着求存,都只为那空洞的“活着”
二字。
没有太大念想与野望,甚至没有太多喜怒哀乐。
无论得到或失去,对他来说都好像没太大差别,都一样不知所谓。
可是,自从李凤鸣在雪地里握住他的手,有些事似乎慢慢不同了。
但他又总说不清楚是什么事不同。
上月底李凤鸣宫宴醉酒,一场酒疯从路上撒回府中,之后这些日子,萧明彻愈发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近来他一连数日没与李凤鸣碰面,但身边每个人似乎都在用眼神、语言和神情暗暗谴责他。
他懒得做什么辩解,也不知该做何辩解。
毕竟,他和李凤鸣之间的古怪关系,连他自己都不知算个什么事。
正申时,萧明彻终于勉强理顺混乱思绪,大致想好待会儿见到李凤鸣时要说什么。
这才拿上府库钥匙,抱了今日千金买回的那盒珍珠,慢吞吞出了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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