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眼泪就跟开闸泄洪似的。
分明疼得死去活来的人是他,他还非得压低声音一声声地哄着,那模样简直给穆黎看呆了。
别说穆黎,连周围的朋友和孟蝶都惊了。
她们是真没见过脾气又臭又硬的顽石还能有满腔温柔哄姑娘的这一天,关键这一声声“染染”
“染宝”
听得她们真是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被保镖死死扣住的宋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凶横地看着傅染,“傅染,肯定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就是哪哪都见不得我好,从小到大都是。”
脏水往傅染身上泼,身负重伤的商湛率先不同意,他漠然的眼神似冰棱般地砸落在宋栀身上。
眯了眯眼,他酷冷的嗓音斩钉截铁同她说,“宋栀,今天安排的这出好戏都是我做的。”
此言一出,气氛陷入死寂。
谁都晓得商湛曾经对宋栀有多好。
她的声音凄厉,眼中满是控诉,“商湛,我是你妹妹。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卲霆惟,这是我跟他的订婚喜宴。我邀请你来,是想得到你的祝福!”
闻言,商湛笑得浪荡又肆意,他的话令人锥心,“我就是想将你们的喜宴变成一场笑话。”
宋栀妆容精致的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她颤抖着眼皮看向商湛,泪水恣意地落了下来。
“商湛哥哥,是你说我永远在你身后保护你,是你说,要帮我追到卲霆惟的。”
宋栀柔软着嗓音,试图唤起他残存的那点心软。
他保护她基于什么原因呢?
那是因为他以为,当初是她救的他;他觉得宋栀的名字里跟他早夭的妹妹里一样有个“栀”
,他想帮她的原由,只有这些。
而她让他变成了什么?
成为追逐卲霆惟的工具;恩将仇报伤害他最爱的人;甚至连救命之恩都是骗他的。
这让他如何容忍呢?
“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有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叫商栀,你不是她。”
商湛向来分得很清晰。
之前,不过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如今,商湛薄唇挽笑瞧着她,“宋栀,你的特权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知道当年是傅染救了我,而你在撒谎。”
商湛沉炼的漆眸里藏着冷光。
“怎么会呢?当年峥嵘老师陪着我一块儿去救你的呀。”
宋栀精明地开始诡辩,仿佛那样能减轻她的罪名似的。
她知道,此时此刻,救她的人只有商湛。
宋栀的罪恶令林峥嵘都觉得不齿,她恨铁不成钢地站了出来指着宋栀的鼻子骂,“根本就不是她说的这样,分明是傅染喊的我。”
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宋栀不仅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畅意,她睁大杏眸对峙着傅染与商湛。
那双杏眸里闪过无辜模样,“录音能算作什么?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吧?”
确实,以法律上她只能被称作是教唆,而完成事实谋杀的人是齐唐。
算盘珠子都快崩商湛脸上了。
他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悠哉,忽而他抬眸狠厉地看她,“我背后的这道疤,换你待在监狱里,也不亏。商氏的律师也没什么本事,顶多就是让你把监狱坐穿而已。”
“商湛!”
被保镖紧紧锁死的宋栀发出尖锐的喊声。
她止不住地挣扎着,但终究是徒劳。
邵霆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脱掉白色西装外套扔宋栀脸上,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满脸烦躁地看着商湛,那模样是真想干一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