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嘴唇微微颤抖:&ldo;将军如果是进山……恐怕……恐怕难以生还……&rdo;碧泉抬手掴了他一耳光:&ldo;你胡说!&rdo;他手劲大,沈墨白被他打得跌到了一边,喃喃道:&ldo;避疫的药物,怎么避得了蜚兽之毒……&rdo;碧泉上前一步拎起他衣领,用力晃动:&ldo;你到底在说什么?将军在哪座山里?你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rdo;沈墨白迟疑片刻,终于还是抬手指着窗外:&ldo;就是城外的山。&rdo;碧泉拖着他就往外跑,直奔丁兰察的中军大帐。丁兰察乍听也是一惊,一面点人准备出城寻找,一面上下打量沈墨白,沉声道:&ldo;罗靖为何要进山?&rdo;沈墨白低下了头,半晌才道:&ldo;将军想用瘟疫来驱灭北蛮。&rdo;丁兰察听得稀里糊涂:&ldo;瘟疫?&rdo;瘟疫和进山有什么关系?而且,又如何用瘟疫来驱灭北蛮二十万大军?难道你说让他们得疫,他们就会得疫么?而且此时已近冬季,已不是疫病大发的季节。只是他再问,沈墨白也只低着头,再也不答了。丁兰察看逼不出他话来,也无暇再深问,只提点兵马要出城寻找。可是北蛮大约以为他们又是来阻拦修堤的,早就准备了人马在城外拦截,丁兰察的人几番冲锋,都没能冲到山脚下。丁兰察看一时无计可施,只得令人马撤回城中,待天黑再想办法。此时刚刚是辰时,离天黑还有好一阵子,别人尚可,碧泉救命&ldo;怎样,还是不见起色?&rdo;临阵折将,丁兰察一时进退两难,乘夜袭营的计划也只得搁浅。罗靖是他手下第一员战将,不只是冲锋陷阵一马当先,临机生变也无人能出其右。没了罗靖,这一仗他越发的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出击。前来报信的军士摇头:&ldo;将军仍是高热未醒。而且,属下在院门口看见……&rdo;罗靖一被确诊为疫病,就被军医隔离在了一处空房中,除了碧泉随身服侍外,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内,院内人也不得出来,除了每日三次送饭,内外隔绝。&ldo;而且什么?&rdo;丁兰察烦躁不安,手几乎把腰间的剑柄攥出水来。军士低头道:&ldo;郑军医面色发红,只怕……也染了疫。&rdo;丁兰察脸色一变。这两天,各种避疫治疫的药物流水似地用,结果非但罗靖没有痊愈,反而连军医也染了疫病。这郑军医也是跟着大军十几年的,医术不算精绝,但治些什么瘟疫金创不在话下,如今居然连他也染了病,这疫病到底是哪里来的?&ldo;去把跟着罗靖的那个姓沈的叫来。&rdo;丁兰察在焦急中突然想起沈墨白曾经提过什么瘟疫,不过还没等军士出门,探子已经飞奔来报:&ldo;大帅,北蛮营里乱了!&rdo;从城墙头上远远看过去,北蛮二十万人的大营似乎是人来人往,确实透着慌乱。探子喘着气指点:&ldo;属下看见他们似乎准备拔营后退了。&rdo;丁兰察精神一振,极目望去,果然北蛮大军似乎在慢慢后移,只是队形有些混乱。他死死盯着,在心中反复分析北蛮是否佯退诱敌,最终还是求胜之心占了上风,挥手道:&ldo;检点兵马,准备追击。&rdo;城门缓缓打开,丁兰察一身戎装,已准备亲临战阵。只是他胯下马匹刚刚起步,旁边突然有人高喊:&ldo;大帅不可出城!&rdo;丁兰察诧异望去,只见队伍边缘的军士已经扭住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人,正是沈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