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有些不高兴,但当着警察的面儿不好作:“而且小伙子真没少给,俺这一趟也就二十块,他给了三十呐。”
他当然大方,反正那钱又不是他的!白崇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那么,他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让您印象很深刻的话?”
“说什么……”
老农挠了挠下巴,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啥也没说,他话特少。也就最后下车时说了句谢谢,警察同志,这人犯什么事儿啦?长得恁俊一大小伙子……不会是个贼吧?”
“没什么,谢谢老乡。”
白崇简不想再在他这儿多浪费一秒,当即转头进了车,直奔c安检站而去。
白翎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巧从浴室里走出来。她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上的水珠,一边从监控屏幕上看了看外面的情形:现在,她的门前站着一个女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
半分钟后,这个女人站在了她面前。平心而论,她长得很不错,只是个子太高了些、骨架太大了些,而且欠缺女人味,像是学生……白翎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她,莞尔一笑道:“季小姐,有何贵干?”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白医生。”
季笙秋动作拘谨,神情扭捏。她在怕什么?
“没什么,我在家也没有正事可做。”
白翎把她领到客厅,转身去沏咖啡。季笙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白医生,我想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警署外聘公职心理咨询师季笙秋,负责李清麟的案子……”
“这些我都知道,季小姐。”
白翎懒洋洋地截住了她的话:“有什么事,还请直说。”
季笙秋的声音稍微大了点:“是关于李清麟的。您给他治疗过几次,对他观感如何?”
“所以,季小姐赶了十公里的路莅临寒舍,只是为了闲聊么?”
白翎转过身,将沏好的咖啡放在她面前。季笙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陪笑道:“倒也不是。哎,这事儿怎么跟您开口呢……”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她自暴自弃道:“实话跟您说吧——李清麟越狱了。”
“喔?”
白翎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季小姐?据我所知,以看守所对李清麟的‘重视’程度,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越狱的。”
“我不会特地驱车十几公里,就为了跟您开玩笑。”
季笙秋诚恳道:“我刚才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是担心您会害怕……我听说,他以前在看守所里就曾经袭击过您。”
白翎的表情终于庄重起来了。过了会儿,她才轻声道:“如果您特地登门造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抱歉,请问是您一个人来的吗?”
“当然不是,还有两名同事在外面等着我。”
“那么他们是来保护我的?”
季笙秋被她问住了:“……啊,他们一会儿跟我走。”
“既然如此,”
白翎微笑着看向她:“您没必要跑这一趟的,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了。您是不是怀疑我窝藏逃犯了呢,季小姐?”
一语道破天机!季笙秋微微张大双眼,像是有些懊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是个非常危险的罪犯,您之前又跟他……关系暧昧,我们不得不把事情做到万无一失。”
她以为白翎一定会被这句话激怒,可没想到的是,白翎居然又笑了:“哦,是么?看守所里哪位警官跟您嚼舌根子的?真没想到,男人也能这样八卦呢。”
又叹了口气,她耸了耸肩膀:“好吧,我理解您。您要看一下各个房间么?”
“失礼了。”
季笙秋也没跟她客气,起身就开始“巡视”
每一个房间。白翎家是位于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周围稀稀落落地坐落着几座同样的欧式建筑,看来她确实非常富有。别墅里面房间虽多,却很空,整体风格简洁利落、颜色非灰即白,完全不像女人居住的地方。季笙秋空手而归,只得向她道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如有叨扰还请见谅。”
“嗯,我理解你的苦衷。”
白翎道:“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用餐?”
“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不继续打扰了。”
季笙秋微微欠身:“如果见到他,请务必立刻联系我们。”
她将一张名片交到白翎手中:“上面有我的电话。”
“我会的。”
白翎嫣然笑道:“季小姐,慢走哦。”
车开出没到三里路,白崇简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季笙秋烦躁地叹息一声,把车随便停在道边:“老白,什么事儿?”
“事地点一位老农称,四、五十分钟前,李清麟乘坐一辆无牌照三轮机动车逃到c安检站,不见了。”
白崇简非常简洁地答道:“我的人调了监控录像,他并未出现在安检站的监控探头下面。”
“还不错,最起码被我猜中了,他果然是往城区里跑的。”
季笙秋无精打采道:“对了,等下我给你白翎家的定位,再派两个人蹲守,李清麟那王八蛋迟早会来这儿。”
“我这边人手已经不够了。”
白崇简平平板板道:“工作量实在太大,你去向市局要人吧。”
“靠!”
季笙秋怒道:“你以为我是哪根葱,像你白科长一样手底下有兵?老子光杆司令一个,啥都没有!实在不行你派给老子那两个新兵蛋子先借老子一用,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