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二月,京郊。
容成珏紧急承包了两座山头,不仅请了婚庆公司的人上山筹备,还拖带上了一大队搞园林艺术的人马。
有好事的媒体成天往上飞个无人机,航拍器什么的,所以等到婚礼的那天,路透图把婚礼现场都扒的差不多了。
有钱折腾真好啊,那布置效果,是真漂亮。
漫山的白色铃兰花,悬垂在枝头,像是一串串的铃铛,与四周篱笆上攀爬的白色、粉色蔷薇,相得益彰。主会场移植了许多棵紫藤树,大约是在温室里培养的缘故,白花紫藤正开的如火如荼,仿佛瀑布般从枝头垂挂下来。
风吹来,到处都飘荡着花雪,香气弥漫,复古的长桌和高脚椅,桌上的花束却是干花制的,只斜斜插了几只嫩黄的梅花点缀。
堆叠的比人还高的婚礼蛋糕,点燃的蜡烛,银质的酒杯,还有篝火晚宴,人在其中行走,仿佛置身一场森林童话般的婚礼。
“阿嚏——,好看是挺好看,阿嚏,”
大导演陈明搓搓手,连打了几个喷嚏,务实道,“就是这寒冬腊月的,在户外搞婚礼,怎么想的?”
一旁的黎青接过话头道:“你忘了叶宜出门喜欢带树枝的习惯了?这里,”
他抬起头看着被大树遮挡住的天空,还有远处的群山,“到处都是。”
“真是孝顺孩子,”
陈明心有所感,不过跟着又跺起脚来,“哎哟不行,我得去烤烤火,你也一起?”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黎青从怀里掏出一张言稿,“今天我是证婚人,我得准备准备。”
“哎,等等,”
陈明不乐意了,“其他人也就算了,都是当导演的,我那大侄女怎么着都应该跟我比较亲啊!为什么你是证婚人,为什么不是我?她爹妈结婚的时候,我可就是证婚人!”
“她爹妈结婚,你是证婚人?”
黎青重复了一遍,陈明还在那儿点头,黎青又道,“然后呢?”
然后没过几年这二位就离婚了,叶宜还早早去世了……
陈明捧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肝:“行吧,你去吧,我去烤火。”
篝火堆旁围的都是人,陈明一路往外走,快到门口的篝火堆人才少了点,不过有希顾和白秋棠在。陈明挤过去道:“你俩今天不是伴郎和伴娘么,怎么还搁外面转悠?”
黎青那个当证婚人的都给我显摆完进屋了!
“阿珏说叶蓁还在化妆,让我们先出来——,”
希顾话说到一半,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走上前去,朝刚进来的嘉宾拉开,那嘉宾懂做的往里面扔了个红包,希顾又抱着肩膀缩回来继续道,“——迎宾,免得少收了红包。”
“……”
陈明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那份红包,丢给希顾,刚想吐槽容成珏“都这么有钱了,还不忘雁过拔毛”
,就见自家儿子从自己眼前走过,连忙招手道:“儿子,儿子,爸在这里!”
没想过他儿子转头回了他一句“噢,爸,你在这里啊”
,边“突突突”
走的更快了!
!!!
怎么感觉今天这婚礼没一件让他顺心的,生气!
穿着小礼服又套着羽绒服的白秋棠那厢见了熟人,招呼道:“姚师傅,您也来啦,这边烤火!”
姚师傅一向心好,当初她还在剧组跑龙套的时候,姚师傅就挺关照她的,是以白秋棠一直跟姚师傅走得近。
“哟,秋棠啊,”
姚师傅笑着走过来道,“今天婚礼你是伴娘?真漂亮,”
转头又望了一眼自己反复跑出去接红包,却不让她离开篝火堆的希顾,忍不住调侃,“什么时候吃你和希顾的喜酒啊?”
白秋棠做了个鬼脸:“我敢嫁么,他家的粉丝还不得群殴我!”
希顾回来听了半截,疑惑道:“谁群殴你?”
白秋棠红着脸,示意姚师傅别说,姚师傅打了个哈哈,转过头找人:“哎,小琳那孩子呢,她跟我一道从剧组过来,刚才上山还在我后面,这会儿人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