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停住了。
他听到了陶蘅的声音。
“秦文远,放开他。”
陶蘅再次说道。
秦文远慢慢放开了季牧桥。
这时,季牧桥举起拳头,迅猛地砸到了他脸上。
“秦总!”
孙朗冲进来,接住踉跄后退的秦文远。
秦文远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酒意也被打散了,他怔愣了半晌,竟然没有对季牧桥怒,而是捂住脸委屈地看向陶蘅。
陶蘅仰头看着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秦文远抿了抿唇,轻声告状:“他打我。”
孙朗轻咳一声,对自己老板有些不忍直视。陶蘅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对季牧桥说:“季牧桥,你去浴室帮我放一下洗澡水好吗,今天我想泡个澡。”
季牧桥的脸色黑得可怕,但陶蘅的话他不能不听,只能狠狠地瞪一眼秦文远,转身进了卧房。
陶蘅调转轮椅往沙边去,秦文远追逐着他的身影,听见他说:“过来坐吧。”
秦文远眼睛一亮,脸颊红红的,像是被酒意杀了个回马枪,嘴角傻傻地勾了起来,衬得肿胀的脸颊肿得更厉害了。
“去外面等我。”
孙朗颔,“好的。”
孙朗走出去,贴心地将门阖上,不大的客厅里终于得到暂时的安静。秦文远抹了把脸,一步步走到沙里坐下,看着陶蘅道:“对不起,我今天喝了点酒,打扰你了吗?”
“你说呢?”
陶蘅轻飘飘抬起眼眸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半了。”
秦文远此时才真正觉得难堪,“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他看了一眼客厅的窗户,就在方才,就在十五分钟之前,陶蘅和季牧桥两人在这个窗边……他知道他不该乱想不该冲动,但他忍不住,只要一想到陶蘅在这个温暖的屋子里和另一个男人缱绻地过日子,他就冲动得完全不像他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车门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上楼的,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敲响了陶蘅家的大门。
秦文远痛苦地弯下了腰,揪住头撕扯,“对不起,对不起陶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高大的男人弓起了背蜷缩在狭小的沙里,像受伤的野兽,挣扎在崩溃的边缘,陶蘅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钝痛,但他忽略了,像一个老朋友一般拍了拍秦文远的肩膀,说:“你喝多了,还是让你助理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
秦文远摇头,“你别赶我走,我不吵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