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忙从屏风架上取了烘暖的貂皮袄子,拿来给她披上。
施明桢伸手一挡,指了指身后跟来的丫鬟:“前些日子寻外面的绣坊,专为你做了件袄子,里面填充的是鹅毛里最轻最软的绒毛,又保暖又透气,你披上这个试试。”
施明珠不太愿意穿外面买的衣裳,不知过了哪些腌臜人的手,干净不干净,看在三哥哥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试一试,问:
“怎么不叫家里的针线房做?”
施明桢解释:“家里的绣娘不会整治,弄出来的鹅毛总有些味道。这是南边的人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弄的,一点鹅的味道没有,十分干净。”
施明珠穿上,确实轻盈如羽,没有皮袄子的沉重感,丝毫不累,也没有异味,一下子冲破愁云,笑容如花初绽。
“的确好穿,那我就谢三哥哥费心了——不知三嫂子有没有?二妹妹有没有?”
施明桢见她穿好了,便坐在床前的圆凳上,手里握着那本诗集。
“就得了这一件,很抢手,晚一会儿就抢不到的。”
施明珠面上笑容越明媚,揶揄道:“不知嫂嫂有没有吃味拧你耳朵?”
“女子当以夫为天,她敢!”
施明桢眼一瞪。
施明珠掩唇,笑得花枝乱颤:“赶明儿跟嫂子学学,瞧她捶你不捶你!”
兄妹俩玩笑一阵,施明桢拿出诗集,些许激动地问:“这些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字字珠玑,句句精品!
可恨我前些日子跟三叔东奔西跑的,没来得及翻看,这两日得闲才拿出来,竟晚了这些时候才得以赏读!妹妹,快些说,是从哪些诗集里摘抄下来的?”
施明珠心想,施明桢一眼都能看出,这些诗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写的,也不知前世“施窈”
该多愚蠢,才会大言不惭说,这些风格大相径庭的诗词是她所作。
那些追随“施窈”
的人,也是愚不可及。
“哥哥这可就是为难我了,我从前看过多少书,多少孤本古籍,哪里记得清是从哪几本里看到的,能记下这些便已是我的能耐。
只约略记得,是从十来本诗集里读到的,还有旁的好诗好词,但我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些个。我正要问哥哥,是否读过,帮我找一找原本呢,哥哥反倒问起我来。”
施明桢扼腕:“改日得空,我去祖父、大伯父他们的书房细细找一找,兴许运气好,能找出几本来。”
施明珠笑道:“我正是思量,这般精彩的诗词,埋没了岂不可惜,如那明珠蒙了尘——打嘴,竟提到我自己了!这才默出来,拿给哥哥赏鉴。我倒有个法子能快些找出原本来。”
“快说!”
施明桢精神一振。
施家百年世家,前朝起便达了,今朝声望达到鼎盛。
世代积攒书籍,因此,国公府的书库可谓汗牛充栋,想要从浩瀚的书海里找几本名不经传的诗集,那是大海捞针,找上一两年也未必能找到。
若容易找,珠珠也不会求他寻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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