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现在,将来,只要有恩怨情仇,利益使然,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便是不止不休。
这三天沈应霖没有出现在桐煌酒店,倒是让人送来了绘制油画所需用品。
墙上那幅油画还没有拆卸,楚亦澜出去闲逛时,每次路过时总觉得心里慌,总觉得上面的人都在盯着他看,后来他便不再出门,有什么需要直接让服务生送了过来。
他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那种阴冷森寒的感觉,让他感觉不似在人间。
沈应霖想要将他一同拉入地狱,可他不愿意,生活疾苦,但他乐意留在人间去体验这种疾苦。
夜里就算将窗户全部关上,也能听到外面冷风呼啸的声音,如低泣鬼嚎,令人头皮麻,毛骨悚然。
楚亦澜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后一间,打开窗户看到便是外面的梧桐树,是那片风吹过留过波澜的湖水。
洗完澡,他将房间里的灯光全部开着,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那片黑沉沉的湖水。
真不知道白家的人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在行凶之地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午夜梦回之时,他们可否感到一丝良心不安,可曾有过丁点儿愧疚呢?
白天睡过一觉,此刻楚亦澜反而有些睡不着了,抬头,是繁星闪烁的夜空。
无月,万千星辰依然可以点缀泼墨般的漆黑夜空。
“白日里看湖水碧绿,风景宜人,到了晚上这些梧桐树反倒是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鬼,湖水成了坟地。”
楚亦澜轻叹口气,又盯着那片湖水看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紧接着便拿着外套和画具出了门。
这家酒店除了服务生,就只剩下楚亦澜一个‘客人’,除了他住着的这片亮着灯外,其余地方全是黑漆漆的。
走廊里灯光昏暗,显得墙上那幅油画更加恐怖惊悚,上面的人张牙舞爪的跟要冲出来似的。
楚亦澜硬着头皮快步走过,闲逛这两天,他知道储物间在哪里。
在储物间拿了些东西,直奔向后边那片梧桐树。
他将画板装好放在旁边,将手里的纸全部叠成了一艘艘小纸船。
将所有的纸船叠好,又用夜光颜料在上面画下了一些小翅膀。
他把小船一艘一艘放到湖面上,几分钟后,湖面中心亮起一些明黄色的光芒,飘向湖中心的小纸船像是长了一双双会光的翅膀。
他还拿了一些不需要插电的小彩灯,应该是为了庆祝生日或者什么庆典用的,白家被赶出去后,就一直留在储物间里还没有来得及扔掉,正好借给他用用。
楚亦澜将小彩灯挂在周围几棵梧桐树上,将开关打开,五彩灯光闪烁着,眨巴着,与湖面上那些闪烁微弱荧光的小纸船形成一幅比较温馨的画面。
微弱的光芒虽不足以照亮整片黑暗,却让人心莫名有了一种慰藉,好似这片园林也没有那么阴森可怖了。
夜里的风很大,很冷,楚亦澜戴上耳机坐在长椅上,将墨水泼在画板上,开始画画。
二楼的走廊里,耿严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瞥了眼脸色阴沉的沈应霖,轻笑了声:“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这么不怕冷,大半夜的坐在外面画画。”
对于他们这些艺术生来说,是不是画到有价值的风景,比冷暖健康都重要啊。
毕竟每个学画画的,学艺术的,都是希望能够为自己开个画展,像什么毕加索、梵高一样出名。
“你觉得,他在画什么?”
沈应霖看着下面画画的人,冷淡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他在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