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揶揄一笑,“梦中遇到一个少年郎,假借生病与我接近。”
萧璟微微一怔,没有明白过来她话中含意,酸道:“怪不得。”
距那时已是光阴十载,长宁也不再是那稚嫩的少女,如今回想起来,萧璟怕是那时就对她动了心思。什么风寒之疾,不过是用来诓骗她上钩的,或许连他留下的缘由,也不是爱上了行宫的汤泉。
萧璟见她在回想什么,根本不理会自己,欺身过去,“还在想?我倒不知是怎样的美男子,能教你这般魂牵梦萦。”
长宁眉眼带笑,在他脸上捏了一记,“纵然知道你不知羞,倒也不用这样夸奖自己。”
萧璟这才会意,原来她梦到的人竟是自己,他一只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将长宁搂在怀里,声音柔柔的,问道:“梦到我什么?”
长宁将梦境中的事娓娓道来,萧璟努力收敛笑意,长宁追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留下来,又故意装作染了风寒,让我怀着愧疚之心,一直陪着你解闷。”
萧璟脸上的神情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不止是这些,回京之后,他几次借着“救命之恩”
给长宁送了许多礼物,而那时的长宁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关怀她的男子,时日一久,便对萧璟多了些依赖。
长宁靠在萧璟怀中,慨然道:“我们之间已经荒废了太多的时日,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再阻碍我们靠近。”
阴雨天室内昏暗,只有几盏烛灯燃着,暖光盈盈,也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纱幔上,长宁身上只着了寝衣,发丝半束,低头时侧脸温柔极了,萧璟凑上去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次日天便放晴,长宁带着后宫君卿和宗室中人前去围猎,萧璟在行宫中等着,他正拿起一卷书看着,外间忽而有宫人道:“陛下说,今日在围场设宴,让您随奴才过去。”
萧璟眸子微微一闪,侧身看向殿外,而后他轻轻推开门去,那宫人的面目有些陌生,抬头瞧他时也带着些畏惧,看来有人希望他出现,萧璟本要拒绝,又觉得此刻还以颜色才能让那人长了记性。
他随口道:“好,我进殿换身衣衫再随你过去。”
那宫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萧璟换了身绛紫色宫侍常服出来,这身衣裳由他穿着,倒是多了些矜贵之气,那宫人不敢抬头看他,只在前面带路。
萧璟随他走出一些路,忽而停了下来,道:“我腿有些麻了,这里距围场还有段路程,你去寻个马车来。”
那宫侍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提这等要求,萧璟道:“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一向养尊处优,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难道陛下没有提前安排给你吗?”
那人像是怕露馅,忙道:“是奴才疏忽了,这就去寻马车。”
萧璟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卫渊清派来的人,以他的心机智谋,如何会遣了这等蠢人,难道还有别人?
萧璟并未停留在原地,而是往回走,对行宫内的禁卫亮出手中玉牌,那些人连忙跪他,萧璟道:“方才有一刺客在行宫中出没,你们去追查一番,那人带了马车进来,先将其押下,再做处置。”
围场中,卫渊清坐在长宁身旁,与她一同观看宗室们比试箭法,可他一回头,见瑞祥脸色难堪,心中想到怕是出了什么事,便借着更衣之名离座,走到无人处瑞祥才道:“主子,奴才今日做了蠢事……”
卫渊清瞧见他这般神色,便已经猜出了几分,“你去招惹了萧璟?”
瑞祥垂下眸去,“奴才只是看不惯他这几日一直霸占着陛下,见不得您心中郁卒。”
卫渊清闭上眼强行将怒气压下,“本宫这两日一直挂心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