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一年一年轻盈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晓雪逐渐长大。
这些年,她真的受够了这对母子俩,从夏晓雪七岁开始,便开始学着做家务,在家里又是洗碗,又是拖地,又是打水。有时罗艳丽心情不好,看她不顺眼,便是一巴掌扇过来,扇脸其实没什么,最疼的是她会狠狠地捏她的手臂内侧,太疼了,因为那个位置穿着衣服就会挡住,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有时,夏晓雪觉得自己很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个灰姑娘角色,后妈和后妈生的孩子处处为难她。
同父异母的弟弟夏天骄也不是好惹的主的,在社会上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花钱如流水,每当钱花完了还会偷夏斌的钱,而罗艳丽每次都能把这个小偷的帽子扣在夏晓雨头上,夏斌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夏晓雪大雷霆,在罗艳丽的添油加醋下偶尔还会动手。
其实挨打这种事,对于夏晓雪来说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打的次数多了,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内心是麻木的,最让夏晓雪厌烦的是夏天骄会趁她不在家,偷偷溜进她房间,做一些无聊的恶作剧,比如把她的课本全部用墨汁染黑,在她的抽屉里放一些恶心的小虫子,或者在她的鞋子里灌水等等,这种无聊的恶作剧,男孩子玩得乐此不疲,而夏晓雪对此心生厌烦。
久而久之,夏晓雪并不爱在家里呆着,在赵一凡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是她又不能不在家,虽然罗艳丽常常看她不顺眼,家里的活儿却没人干,所以罗艳丽命令夏晓雪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去锅炉房打热水,第二件事拖地,等罗艳丽做完饭,第三件事就是让夏晓雪洗碗。等到夏晓雪长到十岁的时候,给家人做饭的活儿就由她接管了,只有在忙完所有的家务事之后才是她自己的时间。
可是夏斌还是不满足,他认为夏晓雪时常在赵一凡家里,于他来说十分没面子,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的人不在少数,都议论他偏爱儿子,冷落女儿,让赵一凡捡了个大便宜之类的话,爱面子的夏斌自然不乐意这样的情况生,因此夏斌虽然不喜欢见到在家里的夏晓雪,也不允许她住在赵一凡家。
对于这样无厘头的要求,夏晓雪也无力反抗。她自幼便在压迫中生活,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健康的顺从。她的内心深处,残存着对那复杂矛盾和压抑的恐惧,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日夜不停地压迫着她的胸膛,那种痛苦的无奈,是无法向他人倾述的秘密。她只能默默地遵从他们的要求,只要自己不去逆他们的意,他们也不会来烦扰自己,这是夏晓雪目前唯一的心愿。
夏晓雪如同在石缝里求生的杂草,环境恶劣,却生命顽强。
岁月的雕刻如同细腻的雪花,一片一片地将她不幸的童年遗留在过去。而夏晓雪也逐渐长大,身躯的曲线渐渐勾勒出青春的轮廓,少女的容颜在时光的洗礼下愈婉约,在白羽山和赵一凡的包围下,她的眼眸中开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转眼到了1997年,在时光的沙漏中,十年如一梦,无声无息地流淌过去。
夏晓雪经历了从稚嫩的小学生到亭亭玉立的高中少女的华丽蜕变,虽然她没有漂亮的衣服和出众的美貌,但她有着在校排名前十的稳固宝座,从初中开始,前十的排名就没掉出去过。
当一个人被赋予光环,他们便引来万众瞩目。
这个全校排名前十,长相清异秀出的姑娘,在有了学霸光环的加持后,白羽山觉得眼前这个夏晓雪简直美得宛如天际,她身上散的孤寂和冷淡,以及淡淡的清冷在眉眼间流淌,她的一瞥一眸直击白羽山得内心深处……
尤其是夏晓雪身穿一条浅粉色小雏菊花纹的连衣裙从校园里那条湖畔小道向他走来的时候,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一簇簇百花丛,她身染明媚,笑颜如斯,宛如一幅天宫仙女的画卷,白羽山看到她这身打扮,眼前一亮。
白羽山此时也长成翩翩少年,由于原生家庭的美好,他性格开朗且阳光,与夏晓雪的性格是截然相反,而白羽山也时常主动逗她开心,每每见到夏晓雪,他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一张坏坏的笑脸,两道浓密的眉毛也微微泛起了柔柔的涟漪,他的弯弯眼睛好像一直带着笑意,那笑容宛如夜空中明亮的上弦月。
江南的五月,是十分烂漫的季节,所有的万物在温暖的阳光下茂盛地生长,五月的天空湛蓝如洗,四处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连性格冷淡的夏晓雪也被感染,笑意显得更加灿烂。
初五月,也是夏晓雪最爱的季节,所有的美好都将停留在五月。
“夏晓雪!看不出来啊,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啊!”
白羽山惊叹道。
夏晓雪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吗?我也觉得很好看,替我再感谢肖阿姨,让她破费了。”
白羽山不以为然道:“这算啥呀,一条裙子而已,不过你穿的真的太漂亮了,还是我妈会挑衣服,要不然以后你的生日礼物我就让我妈给你送裙子好了。”
“你要我冬天穿裙子?”
“也对哦,真是的,怎么你的生日是冬天呢,冬天只能送围巾手套之类的,不如这裙子好看,如果你的生日在夏天多好,不过也没事,以后夏天我都送你裙子。”
“那多破费,之前奶奶已经给我买了好几条了,够穿了。”
“赵奶奶给你买的裙子都是些什么呀?不是黑色的,就是灰色的,要么就是褐色的,都是适合老人家的颜色,土了吧唧的,不好看,老人家的眼光就是保守,一点都不适合年轻人。”
夏晓雪眨眨眼睛说道:“奶奶说我这个年纪不要穿的太鲜艳了。”
“为什么?”
白羽山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要我保守一些,说是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要太招摇。”
夏晓雪说话时总是低垂着眼睛,声音细腻略带一丝羞涩。
白羽山惊讶道:“你这个年纪要保守?哈哈哈……别逗我了,你这个年纪不穿花裙子,难道跟赵奶奶那个年纪再穿花裙子,去找老头逗闷子吗?哈哈哈哈”
“白羽山!你在胡说什么啊?”
夏晓雪佯装恼道。
“欸,不逗你了,你告诉我,你下次生日还想要什么礼物?我去准备准备。”
白羽山柔声道。
“这才五月份!我的生日是一月份,刚刚才过完,这还久着呢。”
夏晓雪狡黠地一笑:“不过你可以猜猜?”
“越早准备表示越用心,你想要什么,那我哪猜得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白羽山嘴里叼着一根草,浓密的眉毛下隐藏着一双明亮而略带羞涩含笑的眼睛。
“这生日还早得很呢,到了再说,不着急。”
夏晓雪看着白羽山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