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舒摇头:“李叔,我没有晕头。”
她看向母亲,“妈,用我们的小洋楼置换一套单位房,您觉得呢?”
余静秋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微微侧头对李彦忠道:“彦忠,我与珠珠单独谈谈。”
李彦忠立刻起身:“好的太太。”
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母女俩。
冯明舒刚要开口,手就被握住,母亲揉着她的手指轻声细语:“珠珠,你那十五年都是劳改农场度过的吗?”
“是。”
“里面环境怎么样?跟外面能联系吗?”
“不能联系,也很少有人来探望。”
冯明舒苦笑,那是干校下放劳改农场,管理封闭又严苛,关的多是知识分子以及被整下台的干部领导,以她的身份是不够格去的,只是拜某位人物的“恩赐”
。
等到那位人物下台,干校要解散了,她才从农场走了出来。
只是她被封闭被管教太久了,外界的一切对她如此陌生,她变得畏缩又胆小。
踏出农场大门,碰见了一辆军用吉普,对方的警卫员主动邀请她上车,说是顺路去滨城,她却畏缩不敢上前,直到农场领导出来表明对方身份没问题,又不耐地赶她赶紧上车走人,她畏惧领导,慌张地上了军车副驾驶。
那位气场强大的长就坐在后座,她不敢去,甚至不敢看一眼。
直到从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干瘦蜡黄粗糙又带疤的脸,她才恍然明白,自己根本没什么可被人图谋的,长肯顺路带上她,真的只是个善心。
她那颗慌张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又酝酿许久才鼓足勇气,打算向长说声谢谢。
但她刚要转身面向长,车子骤然刹车,她受惊闭上眼,再睁开,时空变幻,她现自己回到十五年前的高中教室。
好似劳改那十五年只是一场梦,一场预知未来的恶梦,她梦醒了,又回到了祥和又温暖的现实。
当然,这是好事,她要凭借这场预知梦改变命运!
瞧见女儿眼底重新燃起的斗志,余静秋疼惜地摸了下她的头:“珠珠,妈妈会安排好一切。咱们住的洋楼先留下,要知道过犹不及,否则会引人怀疑。”
冯明舒被点醒,顿时满脸羞愧:“妈妈,我太笨了。”
余静秋摇头:“我女儿可不笨,我看到你书包里的成绩表,年级排名第三,跟第一名只差三分,外语还是满分。”
语气里透着骄傲。
是啊,她成绩很好,一直心心念念要考大学,外面的事充耳不闻,等到动荡来临,她茫然无措,什么都做不好。
如今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她现自己也没有什么长进,只是多了些预知。
“妈妈,以后您不要总护着我,您多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