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舒开始了在裁缝店学艺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
她有绘画基础,学起来还是比较快的,没两天秦老师傅就开始让她上缝纫机。
四徒弟先提出了异议:“师父,咱店里就三台缝纫机,平日的活都快忙不过来,小师妹再占上一台,那就更不够使了。”
冯明舒张口想说话,秦老师傅伸手拦住,冷着脸对四徒弟道:“两年前你刚来的时候也占用缝纫机,你那几个师兄有提过异议吗?给你小师妹道歉!”
四徒弟被训得面红耳赤,低头跟冯明舒道歉。
冯明舒忙说没关系,但她现,自此以后,裁缝店的几个师兄对她越客套和生疏。
她尝试带过点心,来与几个师兄缓解关系,可惜收效甚微,她也就放弃了。
其实,冯明舒有提过把自己的缝纫机带来店里,但秦老师傅拒绝了。
第二天,冯明舒就自备画纸和布料。
这年头布料不好买,光布票一项就卡住了,不要票的瑕疵布那是得碰运气才能有。
于是,她将自己以前的洋装给拆了,带去裁缝店做练习用。
秦老师傅认出了布料的来源,因为有些洋装是他当初亲手做的。
冯明舒有些愧疚,低声解释:“师父,现在提倡艰苦朴素,这些裙子不好穿出去,我想着拆了做成别的,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用解释,师父都知道。”
秦老师傅面色平静,拿起了拆开的布料,“以前有以前的样式,现在有现在的风格,差别在于如何使剪子,把尺寸给定好咯……”
冯明舒赶忙收敛思绪,认真听讲。
即便几个师兄进进出出,也没有让她分神,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家裁缝店的时间不会长,那就要抓紧时间尽力吸收师父教的东西。
傍晚回家后,她也会用自己的缝纫机继续练习,做些小东西。
于是,小明雪多了几朵头花,明宇也多了个书包,母亲则是几张帕子,角落处缝了一株兰花。
比不上锈的,但也过得去。
秦老师傅检查过她的基本功后,正式教她裁剪和缝衣服,冯明舒越专注,时间便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这天下午,她在裁缝店里间,哒哒踩着缝纫机做裤子。
一向对她爱搭不理的四师兄,忽然冲着里间喊道:“小师妹,有人找。”
“谁找我?”
冯明舒头也不抬地问道,她想赶着把裤子做完,只剩下最后一点裤边了。
四师兄并没有回应,冯明舒只当他又犯毛病了,踩着缝纫机把最后一点缝完,便伸手拿剪刀准备剪线。
不想,没摸到剪刀,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她连忙缩手,却被捉住,冯明舒错愕抬头,对上一张俊朗的脸,其下巴上有着明显的青茬痕迹,瞧着像是没刮干净。
“不认识我了?”
男人俯身问她,声音低沉,透着些许笑意,一边捏着她的手指把玩。
男人手上有茧子,蹭得她柔软的肌肤起了酥麻感,也激活了两人上次在厨房里接吻的记忆,冯明舒的脸腾地热了,起身抽出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男人也顺势直起了身,垂眸望着她说道:“出海训练今天结束了,我去家里找你,明宇说你在裁缝店,我就找来了。”
男人说得不紧不慢,眼神却很烫,瞧得冯明舒心口紧,她赶忙拿过剪刀,一边低头给裤子剪线,一边说道:“你其实可以在家里等我,我再有半小时也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