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先见婢子们。六个婢子一字站在他面前。
“昨晚伺候姚万年沐浴休息的是谁?”
其中一个面皮白净吊梢眉毛的婢子道:“虽伺候阿郎沐浴是咱们一起,可阿郎只留了芙蓉伴宿。”
说着这婢子看向这六人中靠边一个容貌格外出色的,“如今阿郎出了事,贵人只问她便是。”
谢庸目光扫过婢子们,吊梢眉婢子面上带着忿忿之色,其余几个婢子只垂着头一副惊惧惶恐的样子,那个容貌格外出色的神色木然中带着些冷清。
“我亥时就回去了,腊梅可以作证,我回去她还没睡呢。”
容貌出色的婢子冷淡淡地道。
那垂着头的婢子中的一个低声答“是”
。
管家代亦替那婢子解释:“芙蓉性子怪,这个,伴宿,从不伴整宿……”
吊梢眉婢子眯眼撇嘴,扭头对上谢庸的目光,到底没有冷哼出来。
又问几个婢子几句,谢庸便让婢子们退下,把巡夜的叫进来。
“奴们知道那边茶船上章公出了事,听说闹了强盗,都精神着,没敢懈怠,每两刻钟,船头船尾换着巡查一遍,委实没听见什么动静,看见什么人。”
“可发现有可疑船只靠近?”
“没有。平时小船梯夜里都那样放着,昨晚也收起来了。”
谢庸看一眼外面,姚家的船泊得离着岸边颇近,周围也有些商船渔船,不管是从岸边还是从这些船上泅水过来,再上船,只要会游水又会点功夫的,都能做到。
“令主翁与章端吉可有什么共同的仇敌?”
谢庸问管家。
“章公做茶叶买卖,敝主做绸缎买卖,平日就是在一起聚饮游乐,实在难说有什么共同的仇敌……”
管家为难。
“女色上。”
谢庸淡淡地道。
管家抬眼看看谢庸:“女,女色上……能有什么仇敌?”
“可有什么逼·奸·良家女子之事?”
管家眼神躲闪:“这个,奴不知道。”
谢庸冷冷地看着他。
管家到底受不了,跪下道:“前阵子,是,是喝醉了酒,在鲁公船上,坏了一个卖樱桃的小娘子,可阿郎、章公已经陪给她家里钱了,她家里人亲口说不追究了。”
谢庸咬一下牙:“卖樱桃的小娘子姓什么,住在哪里?”
“就住在湖沿子上,姓宋。”
谢庸眯眼,宋……“那小娘子投水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