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隊倒吸口涼氣:「一個傻了一個啞了。那——咱們還怎麼錄口供?」
「吳粉珠和文哥不是都還好好的嗎?」鄧春來插話,「何況還有王秀娟作證。這案子鐵證如山,倒不了。」
盧隊沉吟不語。
黃法醫看盧隊陰晴難定的臉色,問:「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事有些過於……巧合了?」
盧隊吸了口煙,看了她一眼,還是不答話。
黃法醫續道:「我檢查過他們的傷口,和主治大夫也聊過。基本能夠確認兩人是被蛇和狼咬傷的。但是巧就巧在這幫子動物商量好似的,都給他們留了條命不說還都把他們給廢了。未免也太巧了是不是?」
盧隊扯扯嘴:「那你有其他解釋嗎?難不成你還懷疑是人為?」
黃法醫笑了笑:「人可做不到這些逼真的傷口。我只是有種錯覺……好像這些動物被人為操縱著似的。」
盧隊輕輕咳了幾聲,看來不是他多疑。
你說兩人渣運氣是好還是壞?說是好吧,居然還能保住條性命。說是壞吧,就算保住性命也成了廢人一個。
黃法醫問鄧春來:「小鄧,你覺得呢?」
鄧春來搔搔頭:「我倒覺得這種懲罰要比直接判個五六年重得多了。能夠警醒下潛在的犯罪分子,也是好事。」
盧隊笑著吐了口煙:「仙雲山上的蛇群和狼群,說好了要給蕭家報仇似的。還真有點意思啊。」
黃法醫自己也笑了起來:「是我們想太多了。」
盧隊在煙霧繚繞中掐斷了香菸,問了句題外話:「這些都好處置。王秀娟那孩子怎麼安排?」
黃法醫娥眉擰緊。
盧隊繼續道:「女兒指控自己的父母。換在古代啊,那就是忤逆對吧?你說她家親戚,還能收養她嗎?」
黃法醫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
當地仍是宗族社會當道。王秀娟這樣的情形,又是個女孩子,完全能夠預料她的結局。
不出她和盧隊所料。洪村找了秀娟的大伯和三叔。誰知他爺奶放下狠話:有那丫頭就沒他們倆老人。王瀚和王渝理直氣壯的拒絕了收養秀娟。到於她幾個姑舅家,放言見到秀娟一次打一回。打死算數!秀娟又是案件的重要證人,以致於她在審訊期間,一直被安排住在公安的招待所里。可是案子審完後,怎麼辦?難道讓她一個人回家?還不被自家的親戚欺負死?
何況幾年後王家人釋放回家,他們會善待秀娟?所以秀娟不僅僅是證人,還是需要法律保護的未成年人。
盧隊為此頭疼得掉了好幾把頭髮。
「要不,咱們請婦聯幫忙,改名換姓,送她到外地去吧。」
黃法醫意外開口:「我來照顧她吧。」
盧隊驚了:「你說什麼?」
黃法醫笑了笑:「反正我一個人住。正想找個伴。秀娟……是個好姑娘。」
「你——你想收養她?」
「她這種情況,我可以申請做她的監護人。」黃法醫微笑,「誰不同意,就讓他把人領回去。告訴他們公安會不定期抽查,如果發現有虐待孩子的行為,法院會提起公訴,從重處理。」
盧隊追問:「你真決定了?帶個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秀娟都14歲了。」黃法醫輕嘆,「總比帶個嬰兒輕鬆多了吧?」
盧隊欽佩的望著她:「好。先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