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她還抓著妖僧的領子,遂鬆開了手。
書生握著她的手腕卻未鬆手,微微一用力,阿沅已站在他的身側,書生對著面前雙目失焦的年輕僧人歉然一笑:「抱歉,阿沅確實頑皮了些,沒受傷吧?」
阿沅皺眉看了他一眼:「跟他那麼客氣幹嘛?」
書生只看著她搖了搖頭,又沖僧人歉然道:「摩柯大師,海涵。」
摩柯茫茫然看著他們的方向,粲然一笑,雙手合十對著書生和阿沅二人行了個禮,便尋聲走向空師父的方向。
阿沅簡直莫名其妙:「你跟他那麼客氣幹嘛?」
書生一雙鳳眸泠泠的落在阿沅一張芙蓉面上,循循善誘道:「人即為大師,我們自當恭敬一些,有何不對?」
阿沅撇嘴:「就你們這些迂腐的書生禮節多。」
書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阿沅不大舒服,見書生還握著她的腕子不放,掙了掙沒掙開,皺眉道:「餵……」
書生忽的微微揚了揚下顎,扯開話題:「空師父有話說。」
阿沅也就忘了要書生鬆手的事。
此刻他們一群人站在城樓之上,地下是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的行屍,哪怕他們戮戰半宿,還是不夠。
季陵用十里冰霜暫且封了城門,雖能擋一時,但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被攻破了。
「照這樣下去我們必輸,不僅護不住城門,也要落個葬身屍腹的下場。」
沈琮忙道:「空師父若有計策,但說無妨!」
空師父點點頭:「我確有一計,須各位鼎力相助才行!」
半瞎李:「別磨蹭了,快說!」
空師父望著城地下烏泱泱的行屍,雙眸濕潤,愴然淚下:「蒼生皆苦,以活人煉行屍何其殘暴所為!」
空師父轉而看向眾人,「此千萬行屍殺是殺不盡的,他們不過受奸人所害又有何錯!為了身後的黎民百姓,也為了身前這些苦難的怨靈們,望他們身前所受之苦既消,死後登西方極樂……」
空師父話還沒說完,阿沅第一個伸手:「我來助你!」
貓瞳晶晶亮,泛著一層波光,極是動容。
書生看了一眼,無聲笑了一下,攥緊了掌心纖細的腕子。
沈琮也道:「空師父你就說罷,我們都來助你!」
空師父笑了聲,連說三個「好」字。
「摩柯大師有度眾生之能,然一個一個點化度太慢也太消耗靈力了!但輔以我佛門獅吼功便能事半功倍,此間功法需要各位護陣方可運行。摩柯大師位於陣心,我必須為坤位佐以獅吼,其他乾位、天位、地位各有一人護法即可,只是……只是……」
阿沅也急了:「快說快說!」
怎麼大叔看著五大三粗的怎麼也這麼婆婆媽媽!
空師父面色為難:「只是這陣眼的『死門』必須由一人鎮守,若是陣破,陣法反噬第一人便是『死門』……」
半瞎李當即道:「老夫可不去死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