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動手吧。」喬雙玉毫不畏懼,「田家確實日薄西山,但你記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永遠別想安心坐上皇位。」
「我也永遠瞧不起你。」
祝寶棋好好地吃核桃,平白叫這兩人破壞了心情,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都趕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才剛躺上床,床底就鑽了個好大隻的人出來。
「臥槽!」
看著頭頂忽然多出來的人臉,祝寶棋嚇得爆粗,定睛一看,那廝竟是阿日斯蘭。
「蘭美人!?」他驚魂未定,心跳的比被綁架時還快,「你怎麼神出鬼沒的!?」
阿日斯蘭不知自己嚇了他,翻身脫掉鞋子不客氣的上床,滿臉寫著不高興:「我聽說,你,被綁了。」
「寧子蹇,廢物。」
祝寶棋從床上坐起來,幾天不見,他還真有點想念蘭美人,「都過去了,而且人家的目標本來也不是我。」
「你在宮裡還好吧?」
阿日斯蘭小狗似的直把腦袋蹭他脖子,悶悶回道:「不好。」
從阿萊打探來的消息得知祝寶棋被人綁走,他立刻就坐不住了,馬上便要動身去救人,要不是阿萊死活拉住他,他恐怕早就衝出皇宮。
後來他被阿萊數落了很久,兄長也來信斥他無腦魯莽,可阿日斯蘭並不反省。
若連心愛之人深陷險境都不能去營救,他還算什麼勇士?
察覺到他的心情低落,祝寶棋好心寬慰,抬手在他那頭捲毛上輕輕撫摸:「我沒事的,身上一點皮肉傷都沒有呢。」
就是福順倒了霉。
「我不信。」阿日斯蘭不依不饒,趁機上手扒他衣服,「要看。」
祝寶棋抵不過他的魔爪,一邊躲一邊護著衣服,磕磕巴巴的說:「別動手別動手!你幹嘛呀!?」
他心知阿日斯蘭就是藉機耍流氓,卻奇異的並不反感,「我說沒傷就是沒傷,你聽話些。」
阿日斯蘭跨著個小狗批臉,雙手環胸盤腿坐在床上,嘟囔著抱怨:「小氣。」
「我也可以給你看。」
說著他上演自己的絕技,幾秒脫乾淨身上的衣服,大喇喇的溜著那眼瞎的玩意給祝寶棋看,以表示自己非常公平,不是白看他的。
祝寶棋被他這冷不丁一出搞得下不來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算了還是看吧,反正不虧。
該說不說,年輕真好。
祝寶棋面上假裝鎮定,心裡卻在不住感嘆,想著這貨將來的戀人是有福的。
「怎麼樣?」阿日斯蘭秀完,自信昂頭宛若大鵬展翅,「我們比過,草原沒有比我,大。」
祝寶棋:「……」
他隱約記著仿佛十五分鐘前他還在為寧子蹇和喬雙玉吵架心煩,怎麼忽然間話題就跳到了午夜gay吧上,而他也完全不記得到底是怎麼跟阿日斯蘭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阿日斯蘭以為祝寶棋是被自己的雄偉身段震住了,心裡得意萬分。
阿萊說得對,花言巧語不如直接行動,他這衣服一脫,棋棋就被迷住了,話都說不出來。
這招果然好使。
第4o章
喬雙玉的效率很快,沒幾天果真把退位詔書擬好了。雖然他是真不情願讓寧子蹇上位,可是正如祝寶棋說得那樣,如今如果還有誰能穩定局勢的話,也只有寧子蹇。
「我已經同父親商量過了,他會幫忙找田青雪。」喬雙玉看著窗外,天氣乍暖,院子裡的杏樹早早開始抽芽,遠瞧著嫩綠嫩綠的喜人。
他心知寧子蹇登基勢不可擋,縱然他有千萬謀略,在絕對兵權面前只是一紙空話。既然結局已定,為了不讓家族淪落到上一世的悲慘下場,喬雙玉選擇妥協。
這不代表他原諒寧子蹇,只是聰明人總是願意審時度勢。民間反對士族的聲浪已經很高了,喬雙玉內心清楚地知道屬於他們的時代走向了終結,所以他沒必要,也沒能力反抗。
士族的低頭代表著以寧子蹇為的底層人終於可以躍上歷史舞台,祝寶棋也很明白其中利弊。時代需要變革者,而變革往往又伴隨著鮮血與暴力,這就是他不如寧子蹇的原因。
「挺好的。」他贊同喬雙玉的選擇,「這樣可以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本書本來就是圍繞著寧子蹇開始的,他才是正兒八經的主角,現在也不過是將劇情繞回了最初的軌跡,對誰都好。
開春的第二個月,祝寶棋接連下了兩道聖旨。
一道聖旨是重開恩科,民間學子今後可以參加科考,通過層層選拔進入朝堂,貨於帝王家。
另一道聖旨,則是他宣布退位。
這兩道旨意一出,民間書生還來不及沸騰歡呼,緊接著就開始懵逼。怎麼他們才摩拳擦掌準備在考場上大展拳腳,忽然就改國號了?
底下文武百官雖也心中震驚,但竟也沒怎麼勸阻,對他們來說,祝寶棋自登基開始就沒有幹過一件實事,有他沒他也無甚分別。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位讓賢,還是讓他們佩服的。
寧子蹇不費一兵一卒就這麼坐上了皇位,他的心情遠不如上一世意氣風發,好像什麼都得到了,又好像什麼都沒得到。
晚上他照例去上清宮,面對的卻是緊閉的大門。
「陛……公子歇下了。」福順站在門口說道,宮內一夜巨變,他被迫成熟了不少,在面對寧子蹇的時候沒有一點害怕,挺直胸膛說:「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