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抱着两块碎饼,躲进了空无一人的福宁殿,坐在寝宫内室大哭一场,直到双眸红肿,她才抽泣着平静。
时辰不早,郁尔擦拭眼角泪水准备回凤栖宫。正当此时门口传来轻微响动。
难道是凛来了
郁尔好奇心达到巅峰,一抹玄衣角消失在门框边,她跟着追出殿门。昏暗的廊庑之下空空荡荡。
“凛是你么”
空无一人,少女清澈声音令四周愈加寂静。
不见也好。
郁尔回去写了整整十页的信向凛告状,她用“小主子”
代称萧让,将他写得十恶不赦,重点在于糟蹋了这两块她好不容易偷到的燕窝芙蓉饼
没过几日她再去换信时,福宁殿的内室里摆放着一盘新鲜的燕窝芙蓉饼。
有个在御膳坊当差的笔友可真好。
***
而后一个多月,郁尔安安分分在凤栖宫,除了换信都少走动,就怕在宫道再遇见那个罗刹。
说不清是怕死还是心虚多一点。
这个年关过得并不太平,太子之死牵扯太多官员,甚至其中不乏妃嫔家眷,皇帝下了决心要清洗一番,妃嫔们去御书房门前哭求都无用。
郁尔甚至怀疑其中大多人冤枉,皇帝不过是借着由头整治罢了。
阳春三月时,朝堂之上又风平浪静。
皇帝带着臣子们去东郊外皇家猎场围猎,皇子随行单并不带妃嫔。
夜里,郁尔听贵妃与若雪、晴空说话。
“陛下近年虽修身养性,不再纳新人进宫,难免他身边那几个大宫女生出心思。”
贵妃道。
若雪,“贵妃所言极是,陛下正值盛年,御前那个新来的尺素心思并不端正。”
晴空,“陛下近日咳疾作,娘娘每日差人给陛下送冰糖雪梨盅。不如以此为借口,派奴婢去皇帝身边伺候”
贵妃姿态妖娆靠坐美人榻,眸光懒懒地扫过若雪与晴空,二人自小跟她,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将两人放到皇帝身边,她也并不放心。
郁尔站立门口,浓密眼睫低垂,小小的人儿格外安静乖巧。
“郁尔”
韦贵妃吩咐道,“你跟随陛下去行宫春猎,每日命行宫的膳房炖一盅冰糖燕窝雪梨汤。”
诶郁尔抬眸,才刚及笄少女依然稚嫩显小,一双晶莹润眸茫然。
若雪与晴空看她的眼神简直能沁出毒汁。
郁尔手指纠结缠绕,“奴婢蠢笨,不及若雪与晴空聪慧。”
“既然自知蠢笨,那就放聪明些,替本宫盯着那个尺素,她刚到御前当差,心思不端正,若她有任何出格举动,就命人传信回宫,本宫自有法子治她。”
“那若是皇帝与尺素你情我愿呢奴婢还得拦着”
郁尔提出疑问。
若雪与晴空脸色骤变。
韦贵妃眯起狭长眼眸,“你不想活了”
“尺素那等平庸紫色,陛下怎么看得上她”
若雪怒斥道。
“”
夜里郁尔就将此事写进信中说给凛听,她也没避讳,因为其他宫的娘娘们也派了数名宫女随皇帝去行宫。
淑妃派了两个贴身的大宫女去行宫,替皇帝煎咳疾的药。
宣嫔娘娘派了宫里的小太监,替皇上整理骑射装。
信中郁尔表示她绝不会阻止宫女爬龙榻,这种得罪人的事她绝对不会做况且皇帝要宠幸宫女,她还能拦着不成
离宫前的一夜,郁尔便收拾衣裳前去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