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早上,安娜差点睡过头,还好生物钟把她叫醒了。之前都是雅各布叫她起床,没想到今天雅各布也睡过头了。
她连忙跳下床,套上白衬衫、百褶裙和白色短袜,抓起书包就往外跑,不忘抽出时间,跑到雅各布的卧室前,“砰砰砰”
地敲门。
雅各布硬生生被她敲醒了。
他晃了晃宿醉的脑袋,披上睡袍,打开房门,就看见衣服穿得十分马虎的安娜——白衬衫是学校统一发放的,可能是转校生的缘故,安娜衬衫的尺码与她的身形严重不符,宽大得像男孩子的衬衫。她似乎特别着急,衬衫的扣子被扣错了好几颗,少女的曲线在这种非常敷衍的遮盖下若隐若现。
大早上撞见这一幕,简直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安娜看了看客厅里的座钟,快要急死了,扣住雅各布的手腕,就往楼下跑:“我要迟到了!”
雅各布的力气要比她大太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佣人房里有司机,你以后可以叫他送你上学。”
“不,我不要别人送,”
她一边跑,一边侧头看她,甜甜地微笑,“我就要你送。”
她总是这样微笑,不管生气、心烦,还是兴奋或快乐,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天真甜蜜的笑容,让每个看见她笑容的人,都被一股炽烈灼烫的情感席卷。
雅各布看着她明媚的侧脸,心脏怦怦狂跳,已经消失的冲动又回到了体内——他想带她离开,无论去哪儿。
幸好,理智把这个想法拴住了。
反正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可以像个可耻的窃贼一样,偷偷地占有这女孩一个月。
送安娜去学校以后,雅各布回到别墅,写了一张购物清单,让艾米丽去百货超市采购。
艾米丽见他神色严肃,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办公用品,低头一看,居然全是女孩子的东西,有口红、袜子、连衣裙、音乐剧海报、汽车玩具似的收音机,还有一些只能在特定地点买到的散装糖果。
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但谁都看得出来,它们包藏的心意。
艾米丽捏着这张几乎等同于告白的清单,小心翼翼地问道:“朗费罗先生,您……”
雅各布头也没抬:“做你的事,不要多嘴。”
艾米丽只好闭上嘴巴,揣着清单离开了。
那张清单,其实并不全是他一个人的成果,有一半是谢菲尔德吩咐他去买过的东西,他只是顺便记了下来。后来,谢菲尔德去了英国,他本以为自己会懈怠这份毫无意义的工作,谁知清单上的东西反而越变越多。
要是先生没有把照顾安娜的任务交给他,他会不会因此逃过对安娜动心的厄运?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处理完公事,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距离安娜放学还有一个小时。雅各布去厨房拿了一个三明治,边吃边驱车去学校。
星期二,安娜最后一节课刚好是体育课,站在校门口就能望见她的身影。她穿着浅绿色的圆领运动衫、白色短裤和胶底运动鞋,握着一把羽毛球拍。
不得不说,这女孩的球技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男孩女孩都愿意当她的对手,因为她不管能否接住羽毛球,都会发出清脆、响亮的欢笑声。谁不愿意宠爱这么明媚可爱的对手呢?虽然在小狗身上绑一把羽毛球拍,接球的概率都比她高。
体育课结束,安娜负责收拾器具,她刚弯下腰,就有殷勤的男生跑过来,帮她捡羽毛球。
这个叫人恼火的迷人精不仅没有避嫌,还对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应该是谢谢。那个男生却在这么明显的客气话中脸红了,一边捡球,一边搭讪。
安娜见他如此热衷于捡球,就停了下来,用羽毛球拍支撑着上半身,懒洋洋地跟他聊天。她做这个姿势时,醋栗色的腰肢自然而然地裸。露了出来。那男生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手里的羽毛球也掉在了地上。她却像没看见似的,咬着手指上的倒刺,还在等他捡球,一只脚在地上磨来磨去。
为了防止那男生永远捡不完球,雅各布掐灭手上的香烟,大步走了过去。
安娜瞥见他的身影,立即举起手,快乐地叫道:“雅各布叔叔,我在这里!”
雅各布走到安娜的身边,挡住那个男生的视线。他的神色像父亲一样严肃,所以没人看得出来,他对这女孩,抱着和那男生一样的心思。
那男生感受到雅各布的视线,脸红得快要滴血,快速地捡完羽毛球,接过安娜手里的羽毛球,飞快地离开了。安娜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咕哝了一句:“跑那么快干什么。”
雅各布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是他用肮脏的思想揣测这个天真的少女,而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的诱惑性,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鼻梁上的几颗浅色雀斑,玫瑰红的嘴角旁边一粒玫瑰色的疹子,脚趾甲上斑驳的鲜红色的趾甲油,都美得低俗又下流。但她的笑容又纯洁可爱得像个天使,尽管这个天使经常吐出一些连出租车司机都不一定知道的粗鲁俚语。
天使把书包扔到后座,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雅各布皱眉:“坐后面去。”
“我不。”
安娜扭来扭去,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调整座椅的角度,把椅背下调了几十度,然后一脚搁在仪盘表的旁边。
雅各布看着她脏兮兮的运动鞋,强忍着打她小腿的冲动,发动汽车,说:“安娜,把脚放下去。”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