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中有时觉得奇怪,但是很快他又会忘记,只是日日饮酒,喝得醉生梦死,心中感叹这才是人间第一快事。
可惜,再没有人能赢过自己了,唉……
赵玖岱长叹一声,听到院中有人来了,便醉醺醺地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门,原来是宫里的小太监来传旨,皇帝明日宣荣润及赵子爵入宫省亲。
赵玖岱也不甚在意,第二日入宫时候还是浑身酒气,迷迷糊糊。而坐在她旁边的荣润呢,也同样的毫无生气,两人就如两滩烂泥一般,被宫人扶进了乾清殿中。
皇帝端坐皇位之上,瞧见两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落,面露不悦“这是怎么了?”
皇后故意一笑,低声道“新婚燕尔,圣上莫要见怪才是。”
“你二人既如此恩爱,倒是件好事。”
皇帝还想再嘱咐几句,却现二人确实不成个样子,便叫他们离开了,“回家去吧,太后身上不爽利,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了,跪安吧。”
二人走后,皇帝有些奇怪“平日里荣润是最愿讲话的,怎么今日反而转性了?”
“毕竟是嫁做人妇了,为人妻子,哪能还像原来一般淘气,不知轻重呢?荣润啊,这是长大了,本宫很是欣慰。”
皇后嘴角抿成一个得体的微笑,仿佛十分满意的样子。
“若如此,倒真是一件好事。其实,朕也常常念着青杏,想要多亲近念伊,可她的脾气实在是……有时,你未免太过宠溺她了……”
皇后听出两分责怪之意,连忙离座跪下,满面惶恐之色“圣上若是责怪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辩。可,臣妾一心怜惜玥懿皇贵妃芳华早逝,不得亲近,只好多多怜爱念伊这孩子,想着她是失了母妃的,臣妾身为皇后,将她养在膝下,必要千倍百倍的善待她才是,绝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也许臣妾是错了,错在太过爱惜她了……”
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皇帝听到这番话,面上动容,俯身扶起她,捏着她的手,略带感激地笑着“皇后之心,拳拳可昭日月。朕明白。不过是句夫妻间的玩笑罢了,皇后莫要伤心。”
他见皇后眼有泪花,心内不忍,仔细端详着“皇后面容憔悴,必是公主出嫁,劳心太过的结果。若是精神不济,大可以叫皇长姐来帮忙,索性她也要筹备怡德的婚事,月华的婚事一并交给她不会出错的,”
说着,顿了一下,“或者叫月娥帮忙打理也不打紧。”
皇后神情微变,轻蹙了蹙眉头“臣妾听说,母后要禁足贵妃三个月的,如今恐怕还未足数……”
“也差不了几日,朕会跟母后商量的,何况月娥她在小年夜家宴上出了许多力,又力主册封月华为宗姬,朕想母后也会宽恕了她。”
“圣上明断。”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不甘,看来自己确实是小瞧了这个狐媚子的手段。
“皇后,其实朕心中对于月华的婚事还有些疑虑……朕听闻蒙古王子茂巴思仿佛有些跋扈,月华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上次是母后告诉朕月华心仪的的蒙古王子,朕便下旨赐婚。可事后朕又想起来,那茂巴思冒犯过月华……”
皇后心头掠过一阵轻视,她与刘穗数年夫妻,深知他虽然性情善良,就是太过优柔寡断,如今圣旨已下,难道还要反悔不成?!岂不是贻笑天下?除了废黜涵儿的圣旨下的雷厉风行,再无回环之地……
皇后忍住心中哀痛,暗暗提醒自己,皇帝已因涵儿之事迁怒于己,自己费尽心思,百般容忍,上书陈情数日方重见龙颜,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其实,她隐隐知道在这宫里她的意气真情早已磨灭不见了,心思一转,笑道“圣上不必忧心,彼时月华宗姬名分未定,现在却贵为宗姬,位同公主,臣妾想着,蒙古王子迎宗姬下嫁,必定会感恩戴德,永远臣服于大凉。”
“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如释重负地一笑,“如此,朕就安心了。”
皇后淡淡笑道“稍后月华宗姬与怡德郡主进宫拜见,领受和亲封赏,二人必然欢喜,圣上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