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用手指搅吧,玛丽雅,”
尼古拉说,“这样更有味。”
“太烫了!”
玛丽雅说,兴奋得脸都红了。
伊林拿来一桶水,滴了几滴朗姆酒进去,走到玛丽雅跟前,请她用手指搅一搅。
“这是我的杯子,”
他说,“您只要把手指伸进去一下,我就把它喝光。”
等到茶炊里的茶都喝光,尼古拉拿出一副纸牌,要求跟玛丽雅一起打“国王”
。大家拈阄决定谁同玛丽雅搭档。尼古拉提出输赢的条件谁做国王,谁可以吻玛丽雅的手;谁做坏蛋,谁就在医生醒来后给他烧茶炊。
“那么,要是玛丽雅做国王呢?”
伊林问。
“她本来就是女王!她的命令就是法律。”
他们刚开始打牌,医生头蓬乱的头突然从玛丽雅身后抬起来。他早就醒了,留神听着他们的谈话,觉得他们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都没有什么快乐、可笑和好玩儿的地方。他神色忧郁愁闷。他没同军官们打招呼,搔搔头皮,要求挡路的人让他出去。他一出去,军官们就放声大笑,玛丽雅满脸通红,眼睛里涌出泪水,因此军官们觉得她越迷人。医生从院子里回来,对妻子(玛丽雅已收起快乐的笑容,怯生生地瞧着医生,等候他的判决)说,雨停了,得睡到篷车里去,要不车上的东西会被偷光的。
“好,我派一个勤务兵去……派两个勤务兵去!”
尼古拉说,“算了吧,医生。”
“我自己去站岗!”
伊林说。
“不,诸位,你们睡够了,可我有两个晚上没合眼。”
医生说,闷闷不乐地在妻子旁边坐下,等待牌局结束。
军官们看见医生板着脸,斜睨着妻子,更乐了。好多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慌忙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等医生领着妻子出去,同她一起在马车上安顿下来,军官们就盖上湿外套,在酒店里睡下。但他们都久久没有入睡,时而彼此交谈几句,回想医生的惊惶和他妻子的快乐,时而跑到台阶上,报告马车里的动静。尼古拉几次蒙上头想睡,但又被谁的话逗乐,大家又谈起话来,又无缘无故出一片快乐而天真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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