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玉佩的张庭生不由得被吸引,逐渐破涕为笑。
揪着贺知书的白胡子,手舞足蹈个不停。
张进财惶恐极了,这老先生气度不凡,手里的那一块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岂能让孩子拿着胡闹,万一摔碎了怎么办?
人家还是故人,岂能让自己家幼童这般无礼胡闹?
“老先生,这如何使得。”
“玉石金贵,莫要摔了。”
“庭生,快下来,快下来。”
张进财急切开口,说着就要去将孩子抱过来。
可哪知道,自己张庭生紧紧抱着贺知书不撒手。
“我的,我的。”
“不给爹爹。”
他将玉佩捂得死死的,分明是喜欢上了。
张进财尴尬万分,贺知书却是哈哈大笑道。
“一块破玉,不值什么钱。”
“老头子身上银两不多,就用它来结账了。”
“你这孩子,灵气十足,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
“好生照看。”
贺知书捏了捏张庭生的小脸,将他递回给了张进财。
而后又拍了拍衣裳,将那桌上的一坛子春风酿拿了。
说了句“不必送。”
便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下楼去了。
阁楼上,张进财望着那没入人流的白老者,怅然若失。
他想张口呼喊一声,却猛然想起,他连这故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能久久注视着,将那一番话从嘴边咽了下去。
窗外,春阳正暖,四下里都是熙熙攘攘的香火气息。
贺知书的背影渐行渐远。
他背影佝偻,声音微弱。
握着一坛酒,半醉微醺,鬓角的白被春风吹拂。
在嘈杂的人流中,传来他干哑断续的声音。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好春风,好南州,当是我落叶归根,葬身之处啊。”
贺知书带着笑意,步履蹒跚,在张进财的视线中,再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