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因一些杂事未了的,一早便去了都察院一趟。忙到中午从都察院中出来,不想却见到端王府的车停在一家酒楼前。我心想那样的酒楼,总不至于是出府办事的下人们会去的,不定是你或吕姑娘出府来了。于是我才入酒楼去,想与你二人打声招呼。可哪想一进门,竟见到吕姑娘和高羡身旁的那个侍卫,正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
迟恒道:“我原本还以为是他二人约在此地,可一看两人身后又还跟着好几个店伙计,分明又不是他二人私会的模样,反倒像是才安排好了一切,听从主子的吩咐退出来的。我这才留了个心眼,等他二人往大厅上去以后,独自上了楼上去看。”
“上头几个雅间里,唯独一间关着门。我隔着门听了一会儿,哪里想,哪里会想,”
迟恒突然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哪里会想到竟撞见了你与高羡暗通款曲!”
阿慈一时没法解释了,她完全不曾想过,她与高羡在雅间里说话的当时,会遇到迟恒正在外头听着。
她也不知迟恒究竟听到了哪些话,但瞧他这般从未有过的气恼模样,被他听着定是没跑的了。
阿慈当下是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试图张了张口,却发觉她面对如此确凿愤怒的迟恒,连撒谎的心思也没有了。
于是她只好沉默着,沉默地低下头去。
“所以,你这是默认了?!”
迟恒问。
阿慈默默的,没有吭声。
但她哪里料到,她这样沉默地不声不响,反倒愈加激怒了迟恒。
迟恒渐渐捏紧了拳头,心中只觉恼怒至极,阿慈用待端王爷一心一意的借口来回绝他,他也真情实感地信了,可是转头才知,这不过是个弥天大谎罢了!
“上元节那日,我还好心好意提醒你提防高羡,原来那时你便与他相好了对不对!?”
“我竟不知高羡有什么好的!你可晓得他素日在外的名声?风流荒唐,哪一样他不占?这样的人,你究竟又是瞧上了他哪一点。”
阿慈仍旧缄默不言,迟恒却因此愈发胡思乱想起来。
他胡思乱想,连带着也是胡言乱语:“你莫不是看上了他王爷的身份?!”
阿慈一怔,断想不到他会这样揣测,她满面惊诧地抬起头来,然而这个举动,偏生落在迟恒的眼里,竟成了被他说中后下意识地抬头。
迟恒几乎是盛怒下问:“果真是被我料中了?!”
阿慈无奈地摇头否认。
“那你又是为何瞧上的他?”
阿慈却又答不上来了。
她没法说出高羡便是二王爷的话,就是她退一万步真的说了,眼下的迟恒也不会信。她只有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受着。
可她再一次的沉默,在迟恒看来却是印证了他的说辞。
他蓦地冷笑一声,忽然阴恻恻地开口道:“原来你是与王氏一样的人,说什么为王爷守节的话,全是屁话而已,你怕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变得同王氏一样爱慕虚荣。”
阿慈蹙眉,想不通迟恒怎的突然间又提起继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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