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安一个个箱子小心仔细地翻找,终于半柱香后找到了那个砚台。
他轻轻将砚台拿起,用手小心翼翼擦拭沾染的灰尘,而后左左右右细细查看是否有破损划痕。
“二哥,我不知这个砚台对你如此重要,没有小心看护,抱歉……”
萧意晚只觉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又给洛予安添了麻烦。
洛予安将砚台置于怀中,起身面向萧意晚,眼神灼灼:“此砚台,你不识?”
“啊?”
萧意晚不知所以,愣愣道:“我知道这是较为名贵的绛州澄泥砚台,只是对于身居二品的二哥来说,或许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洛予安眼眸一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此砚台是一位……故人所赠,珍惜非常。适才失态,初宁莫放在心上。”
“不会,是我没有争得二哥应允便自作主张,差点给你添了大麻烦。”
洛予安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的模样,令萧意晚觉得他好似回到了书院时期的模样,看来洛予安对自己改观真的非常之大。
只是,萧意晚并不知,这个砚台,正是十年前她赠予他的。
彼时是乳娘为她挑选了礼物赠予同砚,并未在意礼物是何物的她,不知如此简单的一份见面礼会有人珍惜至此。
十年如一日,通过这个砚台怀念着那次相遇,那段时光。
“小姐,有信送来。”
屋外传来林管事的声音。
洛予安嘱咐了一句:“若有需要,来书房同我商议。”
便带着砚台离开了北屋。
萧意晚走出房间,接过林管事递来的书信,展开一看,吓了一跳。
“京临城郊外风烟驿以北十里,命危!”
字体潦草看得出书信人的慌乱,署名是“凝音”
,这是章芸怡的闺名。
她不是嫁给穆云琤了吗?
怎么会去了郊外,还有生命之忧?
萧意晚一时间无法猜出大概,但是章芸怡曾冒险偷偷离开章家给自己报信,阻止自己前去章家设下圈套的皇家猎场紫霞山。
章芸怡对自己有相救之恩,不能不管……
萧意晚如是想,随即赶回房内取了足够的银两,带着紫菀赶去京临城郊。
萧意晚同紫菀骑马赶到风烟驿以北十里地,却见是一座树林密布杂草丛生的山坡。
“小姐,这山马儿上不去,只能我们爬上去呢。”
萧意晚翻身下马,心下狐疑,转头对紫菀说:“我一人上去,你不必陪同,若半个时辰后没有看到我向天空发的烟火,你便回府找二哥,请他来寻我。”
萧意晚曾让沈澈给自己五湖四海搜罗来一些稀奇玩意儿,信号烟火这次便派上用场了。
“可是小姐太危险了,你要去见谁呀?”
“不必担心,我可自保。你刚学会御马没几天,自个儿小心。”
说完萧意晚便向山上爬去,心中的疑虑与紧张不断扩大,伸手紧紧握住了装有迷魂散的药袋。
没爬太久,便看见山林掩映间有一木屋。
木屋前章芸怡跪坐在地痛哭流涕,身旁有一侍卫负伤流血不止,但还是紧攥刀刃面向木屋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一袭黑衣,发冠束发,孑然而立。
是……穆云琤。